夜色已深,谁会在此时突然造访?
单福前去应门,只见袁绍正阴沉着脸,负手而立。
他看向单福,冷声问道:“张燕呢?”
“安民兄在后院,不知阁下来此有何......”
不等单福说完,袁绍便阴沉着脸大步走入和香斋。
单福轻笑一声,便掩了门,缓步跟去。
和香斋外,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街道上。
一名仆从牵着驽马,月光映照在车帘上,隐约间,帘后似有一道人影。
张燕见袁绍从前厅走来,颇为热情道:“哟,本初兄,稀客啊,你这是来给我饯行的吗?”
袁绍瞥见那一锅臭豆腐,胸中怒火瞬起。
数日前,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能将张燕一举击垮之时,对方也是在炸这玩意。
如今闻到这气味,袁绍只觉一阵反胃。
“除了炸这等粗鄙之物,你就不能干些正经事了?”袁绍冷冷道。
“本初说得在理。”张燕轻笑一声,“听闻你与自家叔父决裂,欲自立门户,此等大事确实比我这小本生意来得正经。”
袁绍闻言一怔,眸中寒芒乍现。
此事为何会被张燕所知?莫非是袁公路泄密?
他转念一想,自已那弟弟虽阴狠狡诈,却也有世族门第之傲,断不会与张燕这等黄巾余孽为伍。
思及此处,袁绍背后冷汗涔涔。
张燕能在几个时辰内得此密事,分明是袁隗府中已藏了他的细作!
太平道!除了张角创建的太平道,还有何人能布下如此庞大的耳目?
想起那张名单,还有那险些到手的太平符箓,袁绍心中郁结难平。
院中油锅滋滋作响,炸豆腐的浓郁臭气不断钻入袁绍鼻孔,令他神思混沌,无处可逃。
张燕见袁绍强忍不发的样子,便知自已的臭气计策已然得逞。
他不慌不忙道:“本初兄,明日我便要北上,咱们还是直说正事吧。”
“文丑何在?”袁绍沉声问道。
“本初兄大可放心,文丑自然是在我手中。”张燕轻描淡写地答道。
颜良文丑皆为袁绍麾下虎将,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如今袁绍已与自家叔父分道扬镳,若失了这等虎将,他日何以成就霸业?
袁绍正要追问,张燕突然话锋一转:
“只是,文丑将军性情刚烈,不似颜良将军那般明事理。前日我让他投效麾下,他却骂我是黄巾余孽,所以我就......”
此言一出,袁绍勃然大怒。张燕分明是在讥讽自已无能,连心腹大将都护不住!
“好好好!”袁绍目中寒芒乍现,突然厉喝:“王越,还不动手!”
单福闻声拔剑在手,警戒四方。
张燕却不为所动,举起筷子,又将数块豆腐投入油锅,任凭腾腾臭气弥漫庭院。
良久,院中寂静依旧,袁绍神色渐显尴尬。
“王前辈,本初都下令了,你倒是该有个表示啊。”张燕悠然道。
话音方落,一道人影从屋檐掠下,正是王越。
他剑指袁绍,杀气凛然。
“王越!你竟敢!”袁绍不敢置信,“你女儿的性命可还在我的手中!”
王越冷笑:“袁氏一族,尽是背信弃义之徒。若我女儿有何不测,必叫你袁家满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