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动!”张燕目露寒芒,冷笑道。
马车中张让徐徐开口:“韩刺史,请即刻下令,召集邺城文武官员、校尉以上将领,速往刺史府听候圣谕。”
韩馥本欲拒绝,可转念一想,张让乃天子近臣,持节而来,其言即圣意,岂能抗命?
无奈之下,韩馥唤来亲信主簿,传令诸官。
半个时辰后,刺史府大厅内已是人头攒动。
众官员将领虽不明就里,却见韩馥神色凝重地端坐案前,面沉如水。
韩馥的几位心腹欲上前询问,却见张燕手按刀柄,冷冷伫立一旁,这些人登时噤若寒蝉,不敢上前。
此时,张让更衣完毕,由小黄门搀扶着自后堂步入大厅。
众官见天使至,顿时噤声,厅内霎时寂然。
张让立于上首,高声宣旨:“传——陛下旨意!”
众人闻言,齐齐跪伏。
“朕闻渔阳兵乱,扰我边境。今特命晋阳侯、安北将军张燕统军北上讨贼。着冀州刺史韩馥协助军需,所需钱粮、甲士,即刻拨付。张燕所部所需,韩馥不得有误。朕亦遣中常侍张让持节监军,以昭事体。军情紧急,不得稽延。钦此!”
众官叩首:“臣等遵旨!”
张让转向张燕道:“安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置了,为父先去休息了。”
“恭送父亲。”张燕拱手相送。
韩馥刚想起身去追,却被张燕一把拦住:“韩大人,圣旨已下,还请即刻调度粮饷军士。”
韩馥冷哼一声,走到自已的同僚之中,背对张燕道:“邺城无粮,兵士无闲,张侯请自便!”
众官见状,尽皆愕然。
张燕淡笑道:“韩大人这是要抗旨不遵?”
“可不是我抗旨,只因冀州遭逢黄巾之乱,田地荒芜,税收寥寥。各郡县兵士又需应对盗匪,实难抽调。”
“原来如此。”
“张侯若无他事,我等告退。”说罢,韩馥拂袖欲行。
守在大厅外的北军甲士,拔出腰间的长剑,拦住了韩馥的去路。
韩馥勃然大怒,转身喝道:“张侯,你究竟何意?”
“既然韩大人不愿配合,我只能自已动手了。”
张燕话音未落,单福匆匆入内,手持一册冀州岁税簿子。
张燕接过账册,扬眉道:“韩大人,此册记载,冀州今岁征粮二十万石,各郡县储粮总计,足供万人一年之需。这还只是明面账目,暗中存粮更不必提。你跟我说没粮食?”
韩馥心下大惊,自已明明命亲信将册子好生藏匿,怎会这么快就被张燕找到?
但韩馥转念一想,邺城粮仓早已被调空,便硬着头皮道:“张侯,冀州税收几何,我身为刺史岂能不知?此册,莫非是你伪造不成?”
张燕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冷笑道:“好,很好。韩大人既已决意与朝廷作对,可要坚持到底,莫要后悔才是。”
说完,张燕拿起账册,带着单福走了。
临行前,他高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封锁刺史府,不准给他们吃喝,但凡走脱一人,我拿你们人头祭旗!”
“诺!”
北军精锐的高喝声,回响在偌大的刺史府中。
厅内群情汹涌,众官校如蜂似蚁般围住韩馥。
韩馥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倒,两名亲信急忙搀扶。
待张燕远去,韩馥咬牙切齿道:“好个张燕,欺人太甚!”
一名魁梧校尉愤然道:“主公,容我杀出重围,取其性命!”
“潘凤,慎言!”韩馥拽过其衣袖,低声道:“你若真有死志,速去后院西墙狗洞脱身,联络城中世族,召他们的家丁来府解围。”
“末将遵命!”潘凤领命,佯称内急,往后院而去。
此时,张燕带着单福,来到位于刺史府后的醉香楼。
楼内炉火熊熊,酒香四溢,各色食客觥筹交错。
二人挑了个靠窗雅座,点了个铜锅。
天气寒冷,正是吃锅子的好时候。
单福见洛水居的吃食,竟然传到了邺城,颇为开心。
正待开饮,小二来到近前,一边加水,一边低声道:“启禀掌教,有人从刺史府后院的狗洞里面钻出来了。”
单福心下暗惊,太平道势力竟深入邺城至此,连市井小二都为其耳目。
张燕微微颔首,转向单福道:“单兄,快些吃吧,一会儿回刺史府休息,晚上还得麻烦你,帮我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