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面无表情道:“张侯意思明确,一钱不可少。他还言道,这些钱财,他所得无几,大头要上交。”
韩馥、陶谦闻言,面如死灰。
他们心知肚明,“上交”二字意味着什么——这些钱财,多半要流入张让乃至天子之手。
“二位大人若无他事,末将告退。”公孙瓒拱手,转身离去。
......
当天夜里,韩馥整晚都辗转难眠。
想着那一百万钱,越想越是心痛。
自己奔波一生,积攒下的家业,凭什么要被张燕一朝搜刮殆尽!
待到天际泛白,韩馥终于下定决心,匆匆寻到陶谦营帐,欲商议起兵之事。
张燕虽有五万大军,他们亦有同等兵力,真要厮杀起来,胜负难料,再说了,北面还有鲜卑可以合作。
然而,韩馥刚至陶谦帐外,便见其面带愁容,正在仰天长叹。
“恭祖!”韩馥快步上前,“那张燕实在欺人太甚,我等不能就此罢手。我有一计,可联络鲜卑南下,先取幽州,再占冀州。到那时,就算是皇帝,又能奈我等何!”
陶谦苦笑看向韩馥:“文节,此计我己想过。昨日或许还有可为,但今日......”
“这是为何?”韩馥不解。
陶谦拉着韩馥的手,在军营中缓步而行。
昨晚,公孙瓒奉张燕之命送来酒肉,随行的兵士,均为韩馥帐下军官们的同乡故旧。
如今的军营中,士卒们不仅在讨论昨晚酒肉的美味,还有自己的亲友在张燕帐下建功获赏的消息。
许多将士己跃跃欲试,欲留在幽州,随张燕征讨鲜卑,以求功名利禄。
一圈走罢,韩馥仰天长叹,彻底死了心。
次日,韩馥、陶谦请出张让这位老祖宗,彻底放弃抵抗,随其一同入城。
吕布也配合交出兵权,张燕随即命公孙瓒、刘备等人整编冀并人马,准备分派右北平,加强边关防务,以御鲜卑南侵。
身为安北将军、幽州牧,张燕自有调派中层军官的权限。
那些随他从草原生还的三千将士,尽皆得授司马、军侯之职。
其中关键位置,更是安插太平道心腹。
不论日后朝廷如何安排,右北平十万边军,张燕都有把握牢牢掌控。
蓟县刺史府大厅内,张让啜着热茶,满意地打量着张燕。
张燕先将从韩馥、陶谦手中敛财之事禀报一番,继而恭敬道:“父亲,这些时日,让您操劳了。幸得您妙计,哄得韩馥等人调来兵马粮草,否则我实无力应对南下的鲜卑。”
张让捋须笑道:“罢了,你无恙便好。只是我听闻,草原暴风雪极其可怖,连世代生活其上的匈奴、鲜卑都难以抵御。你是如何脱身归来的?丘力居又在何处?”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虽然张燕己经从草原死里逃生,但此刻好似又有风雪掠过耳旁的呼啸声。
张燕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张让,沉声道:“父亲,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