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十九点三十分)左右,小草来到城内我的住所,说人到了,然后离去。于是小人在楼下等着,按计划行事。戌时六刻(二十点三十分)左右,我从正门大摇大摆进入了百花楼。看到小草在二楼向我示意,然后我上了二楼,进入桑姐姐的卧室。赖九烂醉如泥,躺在床榻被褥之上。我卸下假肢,站在床前,拿出随身藏着的大砍刀,铆足力气,挥刀而下,将其头颅斩下,此时鲜血从尸体劲脖处咕噜咕噜流出,浸湿了床褥,渗过床板,流至地下。这些我不管,将砍刀用被褥擦拭干净,藏入怀内;头颅也在被褥上稍微擦拭,然后用棉花布裹住,再用油纸蒙住,防止血液流出,最后外面用老花布裹紧。做完这一切,我来到门口,看见小草拎着个木桶看着房间。她见我开门,便走进房间。我把头颅放入木桶,上面盖上桑姐姐换下来的衣服。然后我戴好假肢,不慌不忙从容下楼,走出了百花楼。随后我来到洗衣房一扇小窗前,小草将那头颅从窗户之中递给了我。晚上宵禁,我出不来城,第二日城门一开,我租了辆牛车,将头颅藏于草料之中,假装给城外的一处牛马圈送草料。来到城外,我直奔桑家庄,找到桑姐姐母亲之墓,将赖九头颅埋在墓边土下。这就是全过程。小人没撒谎,都是小人做的。“
林太守又不动声色问道:“许柯,你把凶器藏在何处?”
许柯毫不狡辩道:“小人把砍刀丢进了城内河中。”
其实,许柯被单独从监牢里带出,心中就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仍心存侥幸,认为不会被发现。为啥?因为那日自己在城外骡马院被抓之时,自以为暴露了,可后来一想,为啥连老板铁兀花等众人也都一起抓了,铁兀花不知道自己杀人啦,他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一审问才知道,每个人都被问道是不是铁兀花指使他们杀害了赖九,许柯就知道衙门出了差错,于是就一口咬定自己和师父是借宿,与突厥人无关,更没有杀人。可后来几日衙门再也没审问他们,许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今日他被带到小院的大厅内,看到小杏花时,他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一切都完了。
到此时,整个案情基本明了,小杏花是主谋,许柯与小草是从犯。其实昨夜,衙役拿回人头,押回小杏花二人,林太守和江都尉就对卫照临佩服得五体投地,案子此时就基本破了。他们虽觉杀人蹊跷,但根本想不到是侏儒杀人,更想不到如何找到头颅。现在真是印证了卫照临的一一猜想,大的方向几乎无差异。
而厢房内的四人听完案情后,李邦及霍然内心早已浊浪滔天,震惊不已,白檀所说一点不假,小姐破案如神。王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啦。而卫照临只是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地听着,面色无波,凝眸不语,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在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先生精彩的授课,不容一丝内容错过。白檀虽也感觉惊奇,但小姐的心智和手法自己是知晓的,所以表情还算平静,并未一惊一乍,波澜起伏。
有道是:锲而不舍追凶女,有情有义杀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