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顾及他的存在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陆昭丽按捺住心头的不快,脑中飞快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她必须尽快给他安排相亲,争取早日将他赘出去,免得他继续搅乱她的布局。
赘不出去的男人,就是甩不掉的烂泥。
陆昭然装作没听到,只问他想知道的:“她这次点了谁?”
陆昭丽不耐烦地摁下座机键,不想和他多说一句:“猛虎,送小陆总回家。”为了员工的安全,她让她们用动物作为代号。
门被一个身材雌壮的女人打开了,柳梓铭朝他做出一个手势:“小陆总,您请。”
陆昭丽的酒店,只要陆昭丽不同意,他私下里也是无法搜集信息的,她的保密系统是全国一流的。他只能跟着陆昭丽的秘书乘专用电梯出去。
只不过电梯里还有一个甜美少男,看上去还没成年,穿着白色网纱的短衫,里面套着市面上流行的辣弟抹胸短装,手紧绞着衣角,眼神羞答答的。
宋云也偷偷地瞄着眼打量面前穿着皮草大衣的男人,看上去是哪家老总的阔夫,里面搭配着一件艳红色的v深束腰针织衫,露出肚脐,完美修饰着腰部的曲线,颈部戴着一条金色项链,手腕上戴着的是一只限量表,他在肖嫜的朋友聚会上看到过不少总裁戴的也是这款,只不过她们的表带要比男人手腕上的粗一些。
陆昭然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啧了一声。他之前经营过的那些俱乐部里最不缺这种货色,他的货源和陆昭丽的货源基本是一样的。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肖嫜的身影——福悦楼光影交错的走廊尽头,她的背影冷峻、孤绝,黑眸中藏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只有陷入情欲的时刻,那双眼才罩着一层似云又似雾的气体,原来她的脸颊也会微微泛红,那种恍惚的光泽让人顿生错觉,她是柔软的。
陆昭然的胸口猛地一紧。他闭上眼,试图赶走那些记忆,却发现越是抗拒,那些画面越发清晰。他以为,那些时日的相处,她至少对他动过一点真心。他以为,他们之间的那些眼神、那些触碰,藏着某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
可笑的是,他错得离谱。她怎么能——她怎么敢!利用他的信任,用他的感情当作棋盘上的筹码,联手自己的亲姐姐,将他推进监狱那种鬼地方……让他在那里煎熬了整整三年。
三年。
事业被毁,名声荡然无存。他在陆家,甚至在整个圈子里,从那个不可一世的陆家公子,沦为一个没有话语权的边缘人,几乎像个仆人。
每当想到这些,他的恨意就像毒蛇般缠绕上心脏,牙齿狠狠嵌入血肉。但一想到肖嫜,光是提她的名字,心脏就砰得一跳,猛然下沉,刹那间不知去向,随后他的心又回到了原处。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陆昭丽在狱中嘲讽他的脸色,肖嫜已经和她那位竹马哥哥领证了,怕他不相信,给他看了一张珠宝订单的照片,清楚地写着两枚戒指的型号和尺寸。
“这照片,是陈总给我的。”陆昭丽的声音带着刺,“肖嫜和她那位竹马领证了,连戒指都定好了。”
文字的冷光刺进他的眼睛,比监狱的墙壁更加冰冷。
一个男人最掉价的行为,不是粗鲁,不是疏于打扮,而是看穿一个人后,舍不得离开,甘于做一个爱情的乞讨者。
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轻松的多,这样就有理由去伤害对方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当他回过神来,电梯已经停在停车场。身后的男孩有些踟蹰,站在电梯门前不敢动,因为前面的男人一动不动,正好挡住了他的路。
陆昭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脚步僵住,心头涌上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他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锁住男孩的脸,声音尖锐刺耳:“你是不是肖嫜的小情夫?”
宋云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肖嫜”是谁。他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知道自己的金主是肖局长,那位不苟言笑的女人从未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宋云试图解释,声音颤抖,水灵灵的碧眼透着迷茫与无助:“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这副模样却激怒了陆昭然,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净会装作无辜,博取女人的同情。
“你这绿茶屌装给谁看?!”
陆昭然咬牙切齿,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冲破理智。他狠狠瞪着宋云,眼神里燃烧着忌恨和怒意,像是要将男孩的身体撕碎。
他觉得这个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