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在颠簸中数着骡马的蹄声。滇缅公路的碎石在车轮下呻吟，十二匹云南矮脚马驮着拆解的飞机部件，鬃毛里还粘着青浦的稻花。阿香走在队伍最前，苗银头饰与密电码本在晨雾中叮当作响。

"这是第27个急弯。"彼得罗夫用匕首在卡车挡板刻下记号，俄文与景颇族山歌的韵脚奇妙吻合。辛格医生捧着罗盘，发现指针总偏向林溪所在的竹轿——她腕间的菩提子正在分泌抗菌肽，沿途瘴气在十步外自动消散。

明台解开绷带，锁骨下的翡翠脉络已消退大半。他擦拭着从飞机残骸抢救的莱卡相机，忽然在取景框里看见异常：三只乌鸦始终在队伍上空盘旋，左爪都系着褪色的旭日旗布条。

"敌机空袭！"瞭望手的呐喊撕破寂静。驮马受惊将血清箱甩向悬崖，林溪扑出竹轿的瞬间，银链勾住崖边野藤。辛格医生翻开《阿育吠陀医典》，梵文咒语竟让下坠的试管悬停在云雾之间。

零式战机从高黎贡山垭口俯冲而下。阿香吹响骨笛，数百只云南冠斑犀鸟从榕树林腾空，用钢刃般的羽翼组成防空网。彼得罗夫架起捷格加廖夫机枪，弹链上每五发就有一枚刻着中医汤头歌诀。

林溪在弹雨中摊开《伤寒论》手抄本。当敌机掠过树梢时，书页间的桂枝汤配方突然发出金光，与抗体血清产生谐波共振。三架战机接连撞上山壁，飞行员弹射座椅的降落伞上，赫然印着731部队的骷髅标志。

"小心地面！"明台的警告迟了半秒。驮队前方的石板路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日军地雷阵。辛格医生腕间的菩提子暴涨成藤蔓网，却在触碰锈蚀引信时急速枯萎——茶毒变种正在腐蚀有机物。

阿香从苗绣背包抖落雄黄粉，在地雷阵边缘撒出八卦阵图。彼得罗夫用机枪点射触发诡雷，爆炸气浪掀翻骡马的刹那，林溪的血清试管突然发出编钟般的鸣响。声波在地表形成可见的涟漪，将尚未引爆的化学地雷尽数震碎。

黄昏时分，队伍抵达被毁的惠通桥。怒江在对岸咆哮，断裂的钢索间卡着三年前远征军撤退时的吉普车残骸。辛格医生望着旋涡中的尸骨，突然翻开《大般涅槃经》，却发现每页都写满中国各地防疫数据。

"用这个！"明台从吉普车底盘拆下钢板，"去年松山战役时，工兵用日军坦克装甲搭过浮桥。"阿香抽出银簪，在钢板上刻出抗体分子式，江水竟在公式周围形成缓流。

当第一块钢板沉入江底时，对岸丛林突然响起三八式步枪的齐射。林溪举起望远镜，看见树冠间晃动的不仅是残存日军，还有脖颈生着菌斑的缅甸儿童。辛格医生颓然跪地："他们接种了改良版茶毒疫苗..."

彼得罗夫给机枪换上刻有《黄帝内经》的弹头。明台扯开领口，翡翠脉络已蔓延到耳后："给我三分钟，我能用抗体共鸣净化疫苗！"他跃入怒江的瞬间，林溪的银链突然绷直，链坠在水面投射出三维经络模型。

日军特攻队涉水冲锋时，江水突然泛起翡翠色波纹。明台浮出水面，周身穴位亮起银针般的光点，与对岸儿童体内的疫苗发生量子纠缠。冲锋的日军成片倒地，而缅甸孩童脖颈的菌斑正褪成樱花状胎记。

子夜时分，队伍在松山残垒休整。阿香用德文版《本草纲目》烧煮艾草，彼得罗夫发现烟雾中的灰烬排列成抗体图谱。辛格医生对着星象盘喃喃自语："毕宿五的异常耀斑...原来这就是茶毒变异的宇宙诱因..."

林溪将血清试管举向银河，发现其中一支的液体正在逆流。明台用刺刀挑开日军尸体上衣，露出胸口的黑龙会刺青——图案中心正是日内瓦会议厅的微缩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