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成仇。”
德芬便没话了,只心疼死他了。
又过了会儿,韩岱山不服气,自言自语说:“我是真心觉得死守在棉纺厂,迟早成一烂包,还不如拿着补偿早点出去闯荡一片新天地。我相信老刘他们冷静下来想一想,会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德芬哼了声,以示他太过自恋。
两个人抱着享受了会儿静谧时光,韩岱山将她推开,捉着她的肩膀,神色庄重道:“德芬,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照顾我的,我是有个重大的决定想跟你商量商量。”
“怎么了?”德芬看他眉头笼着,语气又这样凝重,不免紧张。
“这几天在医院里,我好好想了下,德芬,我觉得我也需要来一场重大改革。”
躺在医院里的韩岱山愁绪满腹,感觉国企已经不保险了,指不定哪天下岗的命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他有些担心将来没法给德芬稳定的生活。不破不立,所以,他想干脆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决定申请主动下岗。
“他们骂我何不食肉糜,说我是农村人,不像他们生长在城市里,没土地,离开了单位就没法活。而我没了工作还可以回乡下去种地,总之有饭吃。其实我当年分配了工作后户口就转到县城来了,老家哪里还有我的地?不过爹妈和妹妹的地也足够养活你我。可是我不服气,我就要看看我离开了国企,不回乡下种地的话到底还有没有饭吃。”
韩岱山的想法就是,他想要主动辞职下岗,但下岗后就没了收入来源,势必第一要务得想办法谋生,因此原本说定的国庆节结婚的事情就得搁置了。
“咱们结婚后可能很快就有孩子,我要是不赚钱,孩子咋养活?难道让你我的父母养吗?而且家里多了一口人,肯定需要壮劳动力的,我势必就要被土地拴住了,这不是我的理想。德芬,我们就把婚事暂且搁置一下,等我的经济状况好些了再举行婚礼。我保证,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找到稳定的赚钱的法子。德芬,你相信我。”
德芬沈默不语。
她在企业干了不足半年,没有那些包分配的职工对企业的感情那么强烈。但是,她觉得韩岱山要走出国企,则是个很大的事情,比两人结婚还重要。
那感觉就是十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了,突然一天,被赶出朝廷的感觉。
读书人不进朝廷,那还能干啥呢?
她觉得韩岱山想要干的这事儿不是她能理解的范围,因此没说话。
看她迟迟不开腔,韩岱山也紧张,“我才说要你跟着我享福的,结果,你还没嫁给我呢,我就想要你吃苦了。德芬,你,你愿意跟着我吃苦吗?”
“德芬,你相信我么?相信我有出头的一天么?”
德芬被他问得没法,反问他:“那你想好了后路了吗?不能冲动地离了职就完了,后面呢?后面你要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肯定已经想好了,只是——”韩岱山一脸羞惭,忸怩地:“就是,就是,可能,可能要动用我给你的彩礼。我需要一笔创业基金,德芬。”
德芬看他很有主意的样子,点头同意了,“人挪活,树挪死。你既然想好了后路就成,我信你。”
“德芬,你真好!”
韩岱山不禁对温柔解意的未婚妻生出无限怜爱,不停地抚摸她的身子,吻她的脸和嘴。
但是,曾家和韩家都强烈反对。
真是好事多磨。
两家老人专门把德芬和韩岱山喊回去开家庭会议。
两边都希望他们两个赶紧把婚结了,免得再横生枝节。
“实在是折腾不起了。今儿不是德芬出事,就是明儿岱山出事。爹妈都老了,这心脏都承受不了。”韩岱山他爹作为发言人代表讲话。
其馀的家庭成员都猛点头。
显然两个准新人没回来之前,双方的家长就已经商量出了个结局了,目前只是向他们知会一声而已。
父母都说家里有几亩地,即使德芬和韩岱山两个都没农村户口,养小家庭一家子都不成问题。把庄稼好好种种,再搞点副业养殖业,养些牛羊鸡鸭,家里再去承包一个村里的鱼塘,两口子勤快点,日子肯定能过好的。
但是,韩岱山却不想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最后还是回到农村。他想得更多,想干更大的事情。
德芬帮着劝两家老人,“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放心,我和岱山就在外面干个一两年,若那时候仍没赚到钱,再回来农村务农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