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来郊游来了。
“谋衍,你来了。”纥石烈良弼含笑说道,复又在两个茶杯中倒满茶汤:“茶正好煮好了,你真是好口福。”
完颜谋衍瞥了一眼纥石烈志宁,将腰间兵刃解下,扔到一边,迈步上前,坐在了纥石烈良弼对面,也不饮茶:“小娄室,许久不见了。”
纥石烈良弼笑容和煦:“莫要唤我这个名字了,小娄室难道不是完颜毂英那厮吗?许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在晋地如何了?”
完颜毂英是开国西路军三驾马车之一完颜银术可的亲儿子,女真名也是娄室。娄室这个名字有点类似汉人的富贵、长生,属于很常见的名字,只不过由于完颜娄室的名声实在是太大,所以也就只有他配叫这个名字了。
“毂英那厮倒是找了个好差事,陛下南征后,就被派到了中都,当起了中都留守,并参与围剿撒八。”完颜谋衍纠正了一下纥石烈良弼过时的消息,复又长叹:“也算是正经差使。”
纥石烈良弼笑而不语。
金国开国的时候,西路军是由完颜氏旁支与一些外系子弟组成,就比如西路军首领完颜粘罕,与完颜兀术是同一个太爷爷,即便是位高权重,却早就不是主脉。
也因此,西路军在开始时十分抱团,这些官二代们,如同完颜活女、完颜谋衍、完颜毂英,还是他纥石烈良弼年少时关系都十分亲近。
然而此去经年,西路军或被拆分,或是反水在政争中做了小人,大家天南海北各自一方,再相见时却是隐隐成了敌人,如何不让人唏嘘?
片刻之后,完颜谋衍却是感叹:“当初俺的父亲亲口说,毂英那厮说不得来日就是个小娄室,可如今他那个娄室功名不显,军略未扬,而你这个娄室却是千里奔袭,犹如名将,莫非是我父亲真的看走了眼?”
纥石烈良弼笑道:“娄室大王的眼光,我自然相信的,就我这一把老骨头,若非晓得谋衍不会动粗,我可不敢以身犯险。”
完颜谋衍身体前倾,眯起了眼睛:“哦?良弼你既然不想犯险,又为何来此啊?”
纥石烈良弼脸色渐渐肃然:“是为了国事。”
完颜谋衍说道:“俺也是为了国事,既如此,不如良弼相公也随俺去为国做大事,可好?”
纥石烈良弼摇头:“完颜雍成不了事的。”
“那是曹国公!”完颜谋衍顿时暴怒站起,戟指纥石烈良弼吼道:“你安敢直呼名讳?”
“放肆!”纥石烈志宁扶刀向前,大声呵斥:“一介谋逆之徒罢了!作什么国公?”
完颜谋衍怒极,面对纥石烈志宁的质问睥睨以对:“谋逆?你们还敢说俺们谋逆?志宁,你是四太子女婿,你告诉俺,若是四太子复生,见到国家是如今这般样子,他会是说谁是国家罪人?是曹国公?还是当今天子?!
须知道,安置契丹人以备草原,是你岳丈一生之功业!现在契丹人皆反了,是俺们逼反的吗?”
将纥石烈志宁顶回去之后,完颜谋衍复又看向纥石烈良弼:“良弼,你现在说俺们是叛逆。
契丹叛乱难道是俺们惹起来的吗?又是谁在辛苦维持局势?
猛安谋克户们纷纷做了盗贼是俺们逼得吗?又是谁在辛苦收拢?
五月份时,东京辽阳府大水,朝中给赈济了吗?又是谁在辛苦救灾?”
说着,完颜谋衍指着身后营寨:“良弼,你以为如俺这般人,如这成千上万将士,就是因为曹国公一句话,就会心悦诚服,任其驱遣吗?
还不是因为曹国公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能让俺们服气,能让俺们觉得收拾大金天下的非此人不可吗?”
说到这里,完颜谋衍语气复又变得恳求:“良弼,你若真的以国事为重,就来扶保曹国公,莫要再侍奉当今天子了,可好?”
纥石烈良弼长叹一声:“谋衍,你说一千道一万,都妥不过一个国朝精锐俱在南征,如果让你们成事,陛下一人死不足惜,可前线大军何辜?大金国祚何辜?
更何况陛下总有千般错误,万种不是,终究还是用了我的计策,我又如何能负他?”
完颜谋衍呆呆看着纥石烈良弼,良久之后,竟然落下泪来。其人抹了一把脸说道:“既然良弼你这个相公不愿救大金,那就只能依靠俺这个总管了!”
说罢,完颜谋衍骤然将案几踢飞出去,借着遮掩,从牛皮护腕中抽出一把解腕尖刀,狠狠刺向纥石烈良弼的胸口。
正如同纥石烈良弼知晓政变的关键在于完颜雍与完颜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