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军又如何?咱们也有船!”大弘山咬牙反驳道。
“然则他们是旱鸭子,可咱们也是。不同的是他们有战船,而咱们只有商船舢板。”黄亨三沉声说道:“而且他们还可以招募湖民补充水军。你们要想清楚,宋人水军在巢湖中游荡,大金可有什么办法?别说这股渡江的水军了,就算杨春与梁子初那两个混账,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
“弘山住嘴,老三,继续说下去。”大怀贞制止了大弘山的继续抬杠,让黄亨三继续在军议上给大伙理清思路。
“喏!”黄亨三一拱手,继续说道:“总管,我想说的只有一点,巢县现在有水军,有马步军。这水军靠不靠谱两说,反正一定比武胜军征召的那些船夫靠谱;宋狗马步军能不能打两说,可凭借着城墙,巢县却是绝对不能急切而下的。”
“咱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在合肥布阵准备全力防御成闵所部的进攻,或者全力攻打巢县。”黄亨三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左黄獐右麋鹿,却只有一支箭,想要两者兼得的下场,就是两者都不可能。”
“总管,速速下决断吧!”“你们是怎么想的?”大怀贞向其余几名猛安问道。
“我认为应当全力攻打巢县,若让陛下断粮,乐子就大发了。”仆散寿当即开口:“到了那份上,非止咱们这些行军猛安都挂落,总管也逃脱不了的。”
“攻下巢县然后呢?”耶律涂剌反驳道:“连带着咱们一起被成闵堵在淮西?”
“那你说怎样?”
“我军有七个猛安,还有六千签军,成闵部还在六安,六安距合肥有二百多里,我就不信他们能飞过来。时间上最起码有十日的空档。先解决巢县,再回军顶住成闵,以待陛下!”耶律涂剌猛地一锤手心。
“我刚才说的你当放屁是吗?七个猛安,好像手中有七个猛安就能包打天下了!”黄亨三冷言以对。
堂下众言纷纷,坐在主座的大怀贞却一时两难。
他是军队高层,是知晓全盘计划的。东路军起到的作用,只是为中路军诱敌而已,只是一路上太顺,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现在成闵率大军而来,则说明战事又回到了庙算的方向。
襄樊等地的缺口被东路军撕扯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怀贞就应该遵守庙算时的预演,将庐州守的固若金汤。之后究竟是撤还是接着打,或者说是要打哪一路,自有完颜亮自决。
至于占领巢县与东关的靖难大军,完颜亮必然会考虑在内,回师之时还不顺手就灭了?
作为渤海大氏的一员,大怀忠的族弟,国家的重臣,这样选择才能对所有人都有利。
可作为武胜军的总管,这账就不能这么算了。
先不说武胜军已经成建制的丢了三个猛安,也不说扫荡了半个多月的后路,几乎没有扫荡下来几个城。单单说陛下亲自在前方奋战,你守个后路,把粮道都守没了,到最后,还得让陛下亲自端碗回军抢饭。
你大怀贞是不是活腻歪了?
真当金国的军法是摆设吗?
就算不死,大怀贞的军事政治生命也铁定完蛋。
可若是武胜军全军来攻巢县,而将合肥丢给成闵,那更完犊子了。
合肥可以算是加强版的巢县,成闵在淮西的影响力也根本不是靖难大军能比的。若是宋军以合肥作据点辐射周边,别说完颜亮立马得撤军,同样孤军深入到淮东的徒单贞也得跑。
东路军的南征计划极有可能随着合肥的易手而终止。
这么大的责任,别说大怀贞承受不住,他的族兄大怀忠来了也得翻白眼。
所以即使鱼与熊掌再不可兼得,大怀贞也得硬着头皮争取一下。
想到这里,大怀贞暗自咬了咬牙,端坐起来:“传我将令。”
军官们纷纷垂手肃立。
这就是金军的军议,只要有资格在军议上发言的人都可以畅所欲言,尽情献计献策,说什么都无罪。所以仆散寿才敢说什么总管也逃不了,黄亨三也敢当众回怼耶律涂剌。
当然,主将有最终决定权与绝对权威,可无论到最后采用了谁的建议,其余人都要奋力完成,若事有不谐,任何人也不能拿军议中的话来追责。
“我意已决。大弘山,仆散寿,黄亨三,耶律涂剌,你们四个猛安与我一起,明日一早去速争巢县。”
“喏!”
“高胡,你部伤亡最重,我给你留两千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