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斌胆大心细,立即就明白了张白鱼的意思,点起一个都的甲骑,穿过纷乱的战场,向金军处冲去。
张白鱼站在马背上,看着史斌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但是史斌却没有走多远,只是抵达了两军中线后,就带着兵马转身返回,速度甚至比刚刚更要快一些。
张白鱼一时间有些发懵。
不过他没有好奇多久,只见远方天空烟尘突然剧烈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也剧烈响起。
金军甲骑终于要动了。
张白鱼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下的同时,立即下令,全军列阵,鼓声与角声立即大作起来。
已经养精蓄锐多时的汉军甲骑纷纷起身,牵着战马列成阵型,一边检查装备,一边活动手脚,随时准备上马。
张白鱼的判断并没有错,乌延查剌是真的忍不住了。
在那封文书从徒单海罗处,通过纥石烈志宁,传达到了乌延查剌手中之后,所有高级将领心中都有了同一个念想。
要坏菜,后路要彻底没了!
军报中说的十分模糊,只说汉军有一种可以召唤天雷的武器,一路上攻城拔寨,如入无人之境。
完颜谋衍摆在后面的那些营寨,尤其是马颊河两岸的军垒,犹如纸糊的一样,在汉军舰船面前坚持不过两刻钟。
金国高级将领们一看就知道,这必然是刘大郎又在火器上搞出什么花活了。
当然,另一边军报上还说,从马颊河上来攻的汉军舰船足有百余艘,这必然是扯淡。
马颊河才多宽,百余艘舰船自己就把河道堵塞了。
可关键就是,不论多少汉军,只要沿着马颊河走一趟,那么事先准备的浮桥全都得完蛋。
马颊河确实不宽,浮马渡河可以轻易渡过。
甚至如果狠下心来,派回数千正经兵马,绕着汉军舰船遥遥放火箭,就不信不能处理掉他们。
但还是那句话,在一支实力相当的敌对大军面前,作任何战术动作都是要冒风险的。
别说一条二十步宽的小河了,就算一个小沟渠,慌乱之下,都会让身经百战的战士丧命许多的。
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开,若是让溃兵来到战场,士卒知道后路被断,那才是万事休矣。
想到这里,乌延查剌不由得大恨。
为什么火药火器这种好东西会先出现在山东?
若是大金有几种此等利器,此时也能派遣小股兵马,绕到侧翼,去碰一碰汉军博州的堡垒群了。
你掏我后路,我也掏你后路。
大家后路都断了,就相当于大家后路都没断,战场还是均势。
不过事到如今,徒单海罗也没有其余想法了。
既然战机快要没了,那现在就应该趁着大军士气尚可,全力一搏!
而遥遥望着左翼的行状,原本犹豫的纥石烈志宁与徒单海罗也坚定起来。
既然撤退是死,被断后路也是死,等死,死国可乎?!
就在纥石烈志宁准备下令的时候,完颜谋衍从后军赶来,拉住了纥石烈志宁的衣袖,焦急说道:“元帅此时要出兵作决战吗?”
纥石烈志宁点头以对:“刚刚的军报,谋衍将军也看得清楚,山东贼要断咱们后路了。我担心,若此时还不出战,那咱们连最后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完颜谋衍深吸一口气,他毕竟是老成持重之人,此时趁着军令未下达立即劝说道:“元帅,现在还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如何能孤注一掷呢?即便马颊河被断,我军还是能撤往河间府的,到时候整军再战即可。可若是将这杀手锏抛出,胜了还好,败了的话,那连河间府都不得守了!”
纥石烈志宁死死盯着完颜谋衍,一字一顿的说道:“谋衍将军,按照你的说法,此时我军竟然算是败了?竟是应该扔下大名府不管,去保河间府的局面?”
完颜谋衍连连摇头:“志宁,非是我怯懦,而是战场大略乃是军议时定下的,怎么能因为一些军情变化,而仓促改变呢?这又不是有大军来夹击了。”
“志宁如此行事,说一句干大事而惜身不妥当,却也占上一个见小利而忘命。”
最后一句话就有些重了,而纥石烈志宁竟然不气,而是长叹一声:“谋衍将军,你误解我良多。这非是小利,也非我一人之思……”
话声刚落,听到两翼骑兵大阵之中号角声与鼓声大作,完颜谋衍慌忙看去,只见乌延查剌与徒单海罗两部骑兵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