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没见过,怎就知道那海妖没有过人之色呢。”
“不可能。”崇钦说得烦躁,却斩钉截铁,他不再与阮晏晏多言,只道这是海底的大事,往大了说,碧灵海海王这算是叛族。
更何况,他还是王族,性质就更恶劣了。
“海巫大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海底有律法,这种重罪,海巫大人没给叛诛灭全族的极刑就算对碧灵海王族网开一面了。”
阮晏晏想到那个在暗海开酒馆的海巫大人,真是……
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解。
海妖被处刑的那日,阮晏晏也去看了。
她长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处于稚嫩与妖冶中间,最是蛊惑人心。
阮晏晏记得小海妖在小酒馆的角落里默默点了一杯又一杯酒,案台上的吃食却没动过一筷子。
那时旁边有食客安慰着,“妹妹,咱不兴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小海妖只是摇摇头,一杯接着一杯。
小海妖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在猜谁家儿郎这么狠心这么没眼光。
没谁想到,小海妖爱的是类人族的王上。
而不过才几日没见,再见时没想着小海妖却是被绑在巨大的石碑上,繁覆的咒文如金光链条缠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化成一堆泡沫,消失在海洋里。
阮晏晏隔着人山人海,看到坐在行刑台附近高座上的海巫大人,依旧一身黑色斗篷将他自己罩得严严实实,与在暗海小酒馆里穿着干净利落厨师装的他完全不同。
阮晏晏看不清他的样子,也瞧不见他的表情。
她耳边只响起一句又一句,来自不同海妖的声音,“竹先生”“竹先生”……
他的所有身份都是假的,连名字都是假的,可是为何他要在暗海去开那样一间酒馆呢。
阮晏晏百思不得其解,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以为她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一角,却到最后才明白,秘密本身却如海洋的泡沫,飘散几圈就会消失不见。
后来的那些天,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一张灰灰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惹得海王与海后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主动问她要不要取消与三皇子的约见。
尽管内心十分抗拒,她却摇摇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内心里一直抗拒相见的那人,随着沈船而下,一头银发荡漾在了海水里。
“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