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恒意识到自己真的深深伤害了柯灵，他自责而难过。也许，他真的错了，如果现在都不能让她幸福，如何谈以后呢？单单是她现在的悲伤，都让他无力负担。好累，他真的好累。他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柯灵没有挣扎，软绵绵地靠在萧立恒的胸膛，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越哭越凶，泪珠纷纷滑落在他的衣服上，渐渐地，萧立恒衣服前襟的一大片都被打湿了，透着丝丝凉意，连同他的心也拔凉拔凉的。他惶恐而不知所措，紧紧地抱着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萧立恒和柯灵久久相拥在街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待柯灵哭得差不多了，萧立恒蹲下身背起抽抽搭搭的她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我不想回家。”柯灵伏在萧立恒的背上嗡嗡地说。

她知道自己哭得太厉害了，眼睛肯定红红的，不想让家人看到，否则又让家人担心了。

“好，那我们去公园坐一会？”萧立恒建议道，扭过头征求她的意见。

柯灵快速回答：“嗯。”

伏在萧立恒坚实宽阔的背上，柯灵感觉安定而踏实，她怀念他的气息，留恋他的温暖，紧紧靠着不愿离开，不知不觉双手越抱越牢，真希望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萧立恒感受到来自柯灵双手的力度，不禁莞尔，心中松懈了些。

来到公园，他们在人比较少的长椅上并肩坐了下来，身后是郁郁葱葱的大树。

萧立恒看着柯灵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柯灵点头。过了好一会，她像蚊子哼哼，问道：“我哭的样子是不是好丑？”

萧立恒笑了，戏谑说：“还好，这还不是最丑的。”

柯灵闻言头更低了，沉默不语，吸了好几下鼻子。萧立恒见状连忙说：“开玩笑的啦，在我心里一点也不丑。”他瞅着柯灵的脸，生怕她又哭，重复说：“真的真的一点也不丑。”

或许有些着急，他脱口而出：“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话说出口，两个人都呆住了，他们四目相对，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对方。

萧立恒轻咳一声，尴尬地别过头。

晕死，我怎么说出来了！我的脑子肯定抽抽了。

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没想过说出来。一直以来，萧立恒都是将他的一往情深埋藏在心底深处，极力克制自己，很少去表达。或许习惯了，或许不敢说，又或许羞于表达。

柯灵看到萧立恒生动而复杂的表情，整张脸刻着一个大大的囧字，不由得嗤笑起来。萧立恒听见笑声，挠着脑袋呵呵傻笑，心想：虽然出丑了，但能换回灵儿一个笑容也值了。

柯灵又问：“我的眼眶还红吗？”

萧立恒细细看了一下，发现柯灵大大的眼眶里布满很多红血丝，便说：“红倒是不怎么红了，不过还有很多血丝。”顿了一下，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略带乞求，“灵儿，我们明天一起上学好吗？”

柯灵想了一下说：“嗯。”

萧立恒听了很开心，笑得像个孩子，“太好了！”

柯灵看到萧立恒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但她感觉自己的心里还有个疙瘩，无法从心里笑出来。

清晨，柯灵像往常一样坐在萧立恒的自行车后座上稳稳地向学校前进。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出发的时候打了一下招呼，显得疏离和客套。

萧立恒意识到现在的柯灵和以往的柯灵已经不一样，她话少了，问她什么，回答总是很简洁，没有从前的轻快明朗，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安静。

这实在太不像她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居然可以让她改变那么多，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难道，他们回不去从前了吗？

萧立恒越想越失落。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腰部，少了些什么，心中顿时空落落的。柯灵现在总是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距离，他们如今就像……熟悉的陌生人，对，就是这种感觉。

也许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萧立恒一路全神贯注骑车，车速不免比以往快了许多，一下子就到了学校。

萧立恒停好自行车，身后有声音说：“立恒哥哥，我先上去了。”停顿了一下她补充说：“谢谢你。”

“等一下。”萧立恒转过身拉住柯灵的手急急地说。

柯灵将手抽出来，“还有什么事吗？”

萧立恒注视着她的眼睛，突然感觉她好陌生，这是他认识的灵儿吗？

柯灵看萧立恒不说话，打断他的思绪，“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萧立恒将一瓶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