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困惑地打量着赵毅过分平静的脸。

赵毅推开门走进去，极力用轻快的语调说：“弹琴啊，还能干嘛？”

“不是吧？”柯灵走了进来，抱着手臂说：“难不成是叫我给你表演节目？”她上上下下打量赵毅一番，他一身运动服，不像是会弹钢琴。

赵毅似乎早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大笑，也抱着手臂说：“钢琴有什么难的，我也会。”

“啊？”柯灵惊奇地看着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赵毅拉开钢琴布，坐了下来，看向柯灵微笑说：“不信我给你演奏一曲？”

“好呀，洗耳恭听。”

赵毅屏息静气，双手有些僵硬，机械地在琴键上滑动，悦耳的音浪缓缓流出，虽不够流畅，但还是悠扬动听。

他私底下演练了很多遍，但真正在柯灵面前演奏的时候还是会紧张，手心开始微微潮湿。

柯灵沉醉在优美的旋律里，坐在他身旁，时而歪头细细地聆听旋律，时而微笑着看他。

赵毅渐渐放松，弹得越发的流畅，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舞蹈，美妙的音符在琴房间回响着，时而和缓抒情，时而委婉细腻，时而欢快奔放，令人神往。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坠落，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柯灵兴奋得鼓起掌来，感叹道：“不错不错。”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原来你会弹琴呀！”

赵毅摇头，“没有，这首曲子是我最近学的。”他在柯灵面前扬扬双手，“我练得手指都快抽筋了，别叫我谈别的曲子哦，我只会这首。”

柯灵不解，“为啥要学？”

赵毅的手轻轻划过琴键，说：“为了某个人啊。”他按下一个音符，“因为这个我才能认识她。”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被她吸引。

赵毅的脑海里又开始浮现柯灵在舞台上高贵优雅抚琴的样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柯灵由衷说：“赵毅，真的很谢谢你。”

看得出，他为了准备这首曲子花费了不少功夫。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他这份心意。

“不用谢，是我自己想学的。”好一会，赵毅转头看向柯灵，犹豫了一下说：“你们——在一起了？”

柯灵脸颊绯红，羞涩地点点头。

虽早有心理准备，赵毅的心还是如同一颗断线的石头直直往下沉坠。他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面向她说：“柯灵，祝你幸福。”

赵毅承认自己真的很难过，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面前的女孩可以快乐。而能带给她快乐的人，不是他。第一次，他深刻体会到原来自己也有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得到的东西。

柯灵莞尔一笑，说：“谢谢，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赵毅的心意，她明白，可是她只能说抱歉了。

“那天我有些激动，可能伤到你了，对不起。”

柯灵稍稍回忆了一下说：“那个啊，我没放心上，没事。”

“那就好，害得我几天没睡好。”赵毅对她伸出手，“我们还是朋友吧？”

即使不能如愿和她在一起，但能做朋友，以朋友的身份静静看着她也是好的。就算她已经有了守护的人，他还是想默默地守在她左右。

柯灵握住他的手，微笑说：“当然。”

赵毅重新坐到钢琴边，看着钢琴悠悠地说：“柯灵，你先走吧，萧立恒还在等你。”

“你呢？”

赵毅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再弹一会。”

“好的。”柯灵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门。

门轻轻被带上了，赵毅被隔绝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个暂时的只属于他的空间。

他浑身松懈下来，汹涌澎湃的情绪浪潮即刻冲出匣门，在他的体内肆意流淌、呼啸，他的眼眶迅速涨满泪水，一行清泪静悄悄地滑了下来。那种深入骨髓的落寞，伴随着丝丝悲伤潜入他的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