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妈妈。”

袁丽清推门而进，脸色铁青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薛海看袁丽清脸色不对，大概猜到了缘由，但还是问：“妈妈，怎么了？”

“小海，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薛海没想到袁丽清问这个，心里一紧，有些结巴，“还有谁啊……不就是……同学嘛。”

袁丽清正色道：“小海，刚才黄老师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考得很不理想？”

薛海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故作惊讶说：“很不理想吗？”

袁丽清的脸色有些铁青，“小海，你太让妈失望了。隔壁那王阿姨你也知道，她肯定会在背后笑我们的。”

薛海握住袁丽清的手，语带歉意，“妈，对不起，这次我没考好，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努力学习的，你别生气。至于王阿姨，你别理她就是了，她爱说啥让她说去。”

袁丽清的声音有些大，“不理，怎么不理？我吞不下这口气我！她那把嘴，什么都说得出，你也不给我争气点！”

薛海很受伤，“妈，你别老拿我跟别人比较好不，有什么好比的，天天比来比去，烦不烦哪！”

“你烦我就不烦了？别人老是在我们背后闲言碎语的，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袁丽清越说越委屈，“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管过我们的死活？”

薛海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柔声说：“妈，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受了很多苦，我都知道。是我不对，你别难过了。”他瞥了一眼枕头底下的银行卡，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袁丽清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告诫薛海说：“高中必须好好学习，将学习放在第一位！”她见薛海点头称是，这才郁闷地干活去了。

萧立恒刚打开门，柯灵猛地从一旁跳出来，兴奋地搂住他的脖子，笑靥如花。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柯灵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你猜。”

萧立恒莞然而笑，“考上芙蓉了？”他猜这个时候成绩也差不多出来了。

柯灵挂在他身上欢乐地摇晃着，“对呀，开不开心嘛？”

“开心，不过我的脖子不开心了。”

“为啥？”

“……它快断了。”

林佳得到通知去芙蓉拿录取通知书，路过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时，她惊得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手一松，录取通知书飘飘扬落在地上。定了好一会，她捡起录取通知书，一路小跑出学校，搭上公交车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薛海一脸灿烂，笑着说：“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不是考得不错呀？”

林佳揉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不说话，木然地站在那。

薛海心里一沉，以为她没考好，拿过她的录取通知书一看，考得很不错，上了芙蓉的重点班。他心中一喜，“吓得我，我还以为你考差了呢！”他握住林佳的手说：“我们又同班了，你不开心吗？”他有些不能理解她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许久的林佳开口说：“薛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瞒着你？”

林佳直视他的眼睛，“真的没有吗？”

薛海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看她的录取通知书，顿了一下说：“林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林佳眼闪泪花，哽咽说：“你为什么那么傻？那可是你的前途！”

薛海心中一惊，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急忙拉住林佳的手走到一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林佳甩开薛海的手，“你回答我呀！”

薛海叹了一口气说：“是，我的确丢空了几道大题。可是我没办法呀，我想和你一起留在芙蓉。”

林佳怔怔地站在那，心中五味杂陈，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薛海握住她的手说：“林佳，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

刚才才被妈妈责骂过，现在又轮到林佳，他觉得心好累。为何想走自己的路，就那么难呢？

薛海拉着林佳坐下，瞅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说：“之前你说的还算数吧？”

林佳的声音有些哽咽，“薛海，你本来可以走得更远，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阻碍你前进。也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真的无需为我妥协。”

“那你的意思是？”

林佳喃喃地说：“或许我们不适合吧。”

薛海的目光一点点冷下来，“我明白了。”他站起来大踏步往前走，末了撂下一句话，“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会转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