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把他忘了吧

世菲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眼睛无神的望着手里捧着的那张照片。妈妈推门进来，坐在世菲身边。

“你是妈妈最疼的女儿了。妈妈四十岁才生了你。”妈妈因为激动说话间略带沙哑的哭腔，让世菲很是心疼。

世菲轻抚妈妈的背。小时候，这里是给世菲安全感的保护墙，如今也因为岁月渐渐伛偻下去。“妈妈老了，妈妈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嫁了，这样爸爸妈妈也放心了。”

世菲眼泪噙着泪水，不断的摩挲妈妈的背，自己的确太让妈妈操心了。这一天都是这样不停的掉眼泪，世菲觉得头疼的厉害，太阳穴突突的往外冲。

妈妈接着说，“婷婷和闫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的感情不需要你再来续。”妈妈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而且谁又知道婷婷走的时候对闫泽是爱还是恨呢？”

应该是爱的吧！可是听到妈妈这么说，世菲也必须要谨慎的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无论姐姐对闫泽是爱还是恨，闫泽对姐姐却终是爱的呀。

妈妈仿佛看穿了世菲的心事，“谁知道闫泽对你姐姐的感情是不是因为愧疚才致此呢？”

世菲想张嘴为闫泽辩解，妈妈打断了她的话。“你可能认为闫泽到现在仍未娶是在证明他爱你姐姐。可是谁又知道他是否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外面也许还有别的情人呢。”

世菲擡了擡手，“可是姐姐的日记……”

“我之所以让你看看姐姐的日记，是为了解开你心里多年的疑团。也是让你知道他们俩的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就被这个男人骗去了第一次，然后这个男人又逐渐疏远了她，你觉得你姐姐会怎么想？这要是一个好男人，能这样做么？”妈妈这句话似乎把多年心头积蓄的恨都喊了出来。

世菲发现同样的事情，闫泽和妈妈说的确实是两种不同的情绪。闫泽讲述的故事带着美好，即便是错误的剥夺了姐姐的第一次，也完全是因为他爱她。而妈妈则不这么认为，妈妈觉得女儿如此懂事听话，只能是被这个男人骗去的，却因此受到了冷落。

“婷婷走的时候是3月21日，13点21分。妈妈爸爸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也忘不了这个时刻。”世菲妈妈喃喃的说。

3月21日？13点21分？世菲怎么觉得这个时间如此精确，又是如此熟悉？恍然想起，闫泽的酒吧营业时间就是13点21分，去的早了并不营业。这么多年来，闫泽始终保持了这个营业时间，如此精确为了什么？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记住闻生婷的一切，哪怕是她离开他的时间。

“又一次你回来，是婷婷的生日。我去山头的墓地打扫打扫，送上点吃的。”母亲接着说。

难怪世菲那次回来时候看见母亲神情悲伤，原来是去祭奠姐姐。

“那天这个闫泽也去了，他去的早一些。提前扫好了周围，送上了鲜花。值得欣慰的是，每年婷婷的忌日和生日，他总是要去的。”

“这样多好呀，母亲为什么还不喜欢他呢？”世菲问，一双水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母亲日渐苍老的挂上皱纹的脸。

“傻孩子，他爱的是你的姐姐。你是什么？你只是影子。你以为世间真的会有转世的灵魂？”母亲手摩挲着世菲的手背。“他对你姐姐好，是因为他爱你姐姐。而对你好，却是因为你像你姐姐，而他又觉得亏欠了你姐姐。这样的爱真实么？”

世菲听到母亲这句话之后惊住，母亲的话不无道理。显然世菲是因为这张酷似姐姐的脸才牵线走进了闫泽的生活。

“我以前怕别人在你面前提起这些，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我不让任何人提起从前发生的事。尤其是你长得愈发像你姐姐的时候，我更害怕你看到她的照片。而这时，你却和这个男人相识。相识也就罢了，你说他只是你的客户，妈妈担心你们会更深入的交往，所以才阻止你们的。希望妈妈的一片苦心你能理解。”

看到妈妈如此伤心，世菲扑倒妈妈怀里。“妈妈，都别说了，我听妈妈的。”

妈妈抚摸着世菲的头，给她讲世菲小时候发生的故事。

……

闫泽回到家，一个人闷闷的上楼。张阿姨很担心儿子这样的状态，跟着走上去。“是时候该忘了吧。”张阿姨喃喃的说。“妈知道，你爱的是闻生婷，不是闻世菲。”

闫泽擡头看妈妈，母亲这张不满皱纹的脸写满了岁月风霜，这是闫泽这个孝子所不忍看见的。却嘴角紧闭，心痛的不想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