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的骂道:
“你有毛病啊,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打你,还有天理王法吗,明明是她的猫挠了人不想赔偿,你帮忙捂嘴你是共犯!”
男人越骂越来气,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叔叔,你不要再吵了,你身上的抓痕明明不是这里的小猫咪们挠的,是小区外面的猫猫,你是故意骗姐姐的。”熹熹气鼓鼓窜出来。
她已经向周围的花花草草们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近两年就业环境不好,男人今天刚因为业务不达标被公司辞退,心里的怨愤无处宣泄,便想抓只流浪猫回去出出气,谁知道那死猫上来就给他一顿挠,眨眼就跑没了影。
他不甘心,知道小区内有爱心人士会投喂流浪猫,于是故意蹲守在单元楼附近,想讹别人一笔。
正巧陆佩佩下来喂猫,又是独身女性,完美符合冤大头的标准。
陆佩佩对此一无所知。
流浪的猫猫狗狗能否存活下来都看运气,勇敢的毛孩子入冬前靠死皮赖脸十分钟,成功认养两脚兽,过上富贵荣华的后半辈子。
而剩下的毛孩子们,就得靠陆佩佩这样善良却条件受限的人类,偶尔投喂食物,帮助它们多多养膘,抵御寒冬。
谁今天知道刚打开猫罐头,那狗逼就从旁边的树后窜出来,大吵大叫的要她赔偿。
陆佩佩的吓坏了,她本身就是泪失禁体质,还没理论两句便不受控制的哗哗流泪,最后就发生了众人看到的那一幕。
“叔叔,你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做人要诚实吗?”熹熹痛心疾首,“你这么大的人居然干这种事,真是太丢人脸了。”
还不如她们妖敢作敢当呢。
男人一怔,气恼的咬牙:“哪来的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滚一边儿去!”
裴以砚面色沉了沉,眼底的冰凉被愠怒取代,默不作声攥紧了拳头。
陆佩佩跳了起来:“怪不得我刚打开猫罐头,你就冒了出来,原来你一直在这里蹲守,你是故意要讹我的!”
“没错,就是这样的。”熹熹义愤填膺,小短手指着男人,“叔叔,你老干坏事,心肝都变黑了,彻底无药可救了,下辈子记得要当个好人。”
打老远熹熹就看到男人肝脏位置盘踞着一团浓郁紫气。
那团气黑的发紫,说明这人业障缠身,人品低劣,即使用她最粗的人参须也不能根治。
天要收他,善良的小妖怪也爱莫能助。
男人一听顿时怒了:“你个臭丫头敢咒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不敢收拾大人还不能收拾小孩儿么。
男人阴沉着脸去抓熹熹,不料率先迎面撞上沙包大的拳头,挨了一拳的小鸡仔霎时眼冒金星,踉跄了两下,咚的倒在地上。
“我女儿你也敢动?”
少年爸爸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寒彻入骨,自上而下狠狠砸落。
男人大脑晕乎,勉强撑着上半身,神情惊惧。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手劲儿好大,不会是专业拳击手吧……哎哟,鼻子好痛。
熹熹呆愣愣仰头,看着裴以砚背后由黑气幻化而成的巨大树冠。
熹熹小手无措的放在两侧,咬了咬唇,眸底的不可思议中带着点不确定。
试探性的唤道:“爸爸?”
小姑娘的呼唤像吹出的泡泡一样轻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然而那离她最远的树冠却像回应般抖了抖,发出只有熹熹听见的簌簌声。
随后从树冠中伸出一根细细的枝丫,熹熹一顿,心有所感的慢慢抬起手。
枝丫靠近熹熹手指的一刻,黑色雾气骤然消散,化成萤火虫般的光点包裹住小姑娘指尖,温温热热的,仿佛被人轻吻了下。
[宝宝]
低沉温柔的男声是那么熟悉,熹熹长睫颤动,眼圈倏然红了,小嘴向下一瘪。
小珍珠不要钱的掉满地,是树灵爸爸的声音。
熹熹不会认错的,那是陪伴了她三百多年的声音。
可在这声之后,无论熹熹怎么在心里焦急呼唤,树灵爸爸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小姑娘心生惶恐,急吼吼的用手抓握,试图握住那些正在消散的光点,可光点仍旧一点点消散了干净。
白忙活一场,熹熹哇的哭了出来。
处在对峙中的裴以砚一怔,迅速回过头,蹙眉问:“怎么了?”
几个小豆丁整齐摇头。
“没、没了。”
“什么没了?”
熹熹雾蒙蒙的双眼望向裴以砚身后的位置,空空如也,黑气没了,大树冠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