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为主：“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不该打你屁股。”

“不对。”

“不让你养猫？”

“还是不对。”

裴以砚抹了把脸, 再次试探：“不应该凶你？”

熹熹摇摇头，小脸失望：“看来你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裴以砚抓抓头发：“那你说，我哪儿错了, 我跟你道歉。”

熹熹不为所动, 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小眼神高傲：“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一点都不真诚, 我都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

他从前居然还担心这小丫头太单纯好骗, 保护不了自己,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纯纯多余。

他拿起手机晃了晃：“我给你转账行不行？今天开始零花钱加倍, 够真诚了吧。”

谁知熹熹更气了, 小牛犊一样怼他：“休想用钱来收买我，我才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小宝宝，你这是用钱来羞辱一个正直善良真诚的小妖怪, 我不接受你的贿赂！”

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裴以砚被女儿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她还有那么多道理，这一刻他生无可恋。

“姑奶奶，爸爸我求你收下，行吗？”

一根人参须biu一下支起来, 熹熹眸光闪烁：“再叫一遍。”

“什么？”

她咧嘴笑：“姑奶奶。”

裴以砚眼角抽了抽，深深吸口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姑奶奶了，我直接叫你熹熹奶奶，熹熹奶奶请下达指示。”

熹熹：！

啊对对对，就这么叫她。

嘿嘿。

“行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啦。”说完，熹熹不解气的瞪他两眼，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中，小奶音低低的，“你打我，我屁股好痛。”

裴以砚坐不住了：“现在还疼？”

“嗯。”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咬住唇，摸摸心口的位置，“这里也疼。”

裴以砚当即起身：“走，去医院看一看。”

他确实是用了些力打她屁股，下手前他在脑子里计算过大概要用多大的力气，既不伤害熹熹，又能让她感觉到疼，长记性。

但毕竟是第一次，他其实也担心力道没掌控好，把小孩儿打坏了，现在回头一想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万分后悔。

熹熹双手缩到身后：“不要去，熹熹是人参宝宝不会生病，但是会伤心难过，难过心就会心痛痛的。”

裴以砚沉默了，他表面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早被愧疚占满，语调比以往轻缓而低沉。

“这次是爸爸错了，再怎么说都不该对你动手的，爸爸向你道歉。”

熹熹盘着小短腿，坐得稳如泰山，回应他的却是一句让他往后十年都记忆犹新的话。

她闷闷的说：“熹熹最难过的是爸爸不信任熹熹。”

“因为你觉得熹熹照顾不好小猫，所以不让熹熹养它，对不对？”

裴以砚怔愣，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可他从来没说过，难道是他不留神泄露了想法？

他惊讶于熹熹的机敏，平时傻乎乎的小丫头，原来那么心细如发。

“嗯，你说的对。”裴以砚心虚地揉揉鼻子，不自觉回避熹熹的目光。

她那么懒个小孩儿，他根本不相信她能照顾好小猫咪，当然，他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他不喜欢猫。

如果一定要养宠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狗子。

“哼，我就知道。”熹熹气呼呼的扭过头。

要是换做平时，裴以砚一定会和她理论到底，不过此情此景他选择当孙子。

没办法，小丫头现在气头上，再不顺着毛哄一哄，万一她气到拿人参须抽他，那他是挣扎不挣扎，反抗不反抗？？？

聪明的爸爸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

“熹熹奶奶别生气了。”裴以砚以拳抵唇，信誓旦旦保证，“以后再有类似情况，我绝对相信你。”

熹熹没立刻接话，小眼神在爸爸身上来回打转，一看就在打坏主意。

裴以砚装作没看出来，静静等待。

“行叭，我原谅你啦，但是还没消气哦。”熹熹斜瞄他，飞快说，“除非让我当三天奶奶。”

“……”裴以砚沉静半晌，笑了下，“好。”

小妖怪的胖气就在爸爸那一声声破罐子破摔的奶奶里消弭，一小时冷战结束，裴以砚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他掸掸衣服上的灰，问熹熹要不要和他出门买东西。

既然决定养小猫，购置猫咪用品迫在眉睫，猫粮都是最基础的，还有猫砂猫砂盆猫窝急需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