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看似随意,言辞却透露蛛丝马迹。
司大将军是朝廷中流砥柱,传闻曾与女帝有金兰之谊,皇太女作为女帝的长女,司大将军对她的期望自然非同小可。
在邹恒的眼中,司大将军无疑是皇太女的坚定支持者。
因此,面前这位司三郎的言行,许也代表了司大将军的态度。
只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茶水饮尽,邹恒的目光定格在司清岳的面庞上,似有话说,可沉默了片刻,竟自起身,已有离去之意。
司清岳察觉一二,于是疑惑追问:“娘子有话不妨直言。”
邹恒踌躇片刻,终于开口:“其实并无紧要事,只是想问问公子,那日意外落水之后,可曾拾得一枚玉佩?”
司清岳闻言一怔,目光紧锁女子的眉眼,心中已波澜起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住茶杯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见他这般反应,还以为他介意落水被女子救出,毕竟两人也算有了“肌肤之亲”,所以邹恒急忙补充解释:“那玉佩本身并不贵重,只因是家母遗物意义不同,若郎君没拾到也不打紧。就当我没提过吧。”
见她有些尴尬,司清岳意识自己反应过激,才缓缓说道:“那日我从水中脱身后便陷入昏迷,还是家仆急忙赶来善后,事后也未曾从家仆口中得知娘子的存在。当真惭愧,今日方知原来那日,我竟是被娘子所救。”
邹恒恍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说来我也倒霉,刚带公子出水后,竟不慎被假山落下的石块击中,待我醒来时,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我亦躺在假山之后。今日得见公子安然无恙,心中稍感宽慰。”
其实,那枚玉佩并非原主母亲的遗物,而是与邹恒一同穿越而来的随身之物。她一直有种预感,那枚玉佩或许是她重回现代的关键。
四个月前,她与上官参加了一场宴会,救了一位落水的郎君后玉佩便莫名消失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救的郎君姓甚名谁。
此事便搁浅至今。
没想到今日竟意外得见此子,故而又道:“公子也不必过于苛责仆从,他们行事也是出于对公子清誉的考虑。但还请公子代为询问,他们是否拾得那枚玉佩。”
司清岳缓缓启唇:“好。”
目送邹恒远去良久,司清岳心中骇浪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就是无尽的愤怒。
原以为,救他出水之人是景染;
没想到,竟连救命恩情都是假的。
委实可恨!
第6章 第 6 章 晋江文学城
司府的门外,湛丽文已静候良久,终于瞥见了邹恒的身影,她急步趋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结果如何?他真的如流言所传那般丑吗?”
邹恒一脸无奈:“你猜呢?”
湛丽文见她面露难色,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轻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换个角度来看,至少他……他……他……体魄强健,有利生养啊。”
邹恒更加无语:“我生一群丑孩子干什么?方便将来与你结亲家?”
湛丽文厉声道:“那到不必,邹湛的友谊止于你我,足矣。无需延续至下一代。”
邹恒白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我并未见到他,男女婚前不宜相见,只与他的表弟简单交谈了几句。”
两人本就交流不多,邹恒便简洁地概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湛丽文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如此看来,简丁兰之死或许只是幌子,凶手真正的目标可能是弓如之。”
简丁兰是弓如之的助教,杀害简丁兰,难道是为了警告弓如之?
邹恒对于事件的真相尚无洞悉之处,因此不愿轻意定论,于是谨慎表示:“目前看来,我们的调查并未取得实质性进展,而且这个司公子……”
邹恒微微蹙眉:“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所以关于他的言论,你我暂且保留,回寺后不必多言,且听听他人怎么说。”
邹恒官职卑微,对于朝堂高层的事务了解有限,但也能从皇太女的病情突变中,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若太学院已卷入储位之争,未来的朝堂必将波澜起伏。
可这和邹恒关系不大。她不过是朝堂中的一个小角色,她的言论在这座宏伟的京城中,算个屁。
湛丽文也明白这一点,但她内心仍有不甘,总想着再往上爬一爬,奈何脑子不太够用。
但也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何况未得考证,真伪难辨,于是在点头之后,话题一转,反问邹恒:“他哪里让你感到奇怪?”
邹恒:“就是说不清楚,才觉得奇怪。”
湛丽文:“哦。”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