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他借着整理发丝的动作,不经意地抹去了心中的悸动。
司清岳心知肚明,她此番作为,是为了顾及他的感受。
毕竟梦境里的她,未曾经历这番波折。
司清岳缓了缓情绪:“姐姐,我明日不能再来找你玩了。”
邹恒心头蓦地一跳,不由抬眸看向他。
司清岳撇撇嘴:“盖头还没绣好。”
“……不是有绣夫吗?”
她的声音很轻,被晚风一吹便散了,司清岳不由问道:“姐姐说什么?”
邹恒:“我说你笨。”
司清岳嗔怪:“姐姐!”
邹恒端茶一饮而尽,落杯看不出情绪,只道:“很晚了,送你回家。”
*
一晃儿,东市井浮尸案过去了二十多天,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闹的人尽皆知,
起初,百姓们惶恐不安,杯中蛇影,担心连环杀人魔就在身边,见了陌生人都要小心提防;可随着时间流逝,历经鼎沸的流言,终究慢慢散尽,无人再刻意提及,提及后也会思量片刻,蹙眉说上一句:“都过了这么久了,凶手应该落网了吧。”
东市又恢复了繁华盛貌,就连梦华楼的宾客都照往昔更热闹一些。
范含景笑的嘴角都压不住,一把将倒茶的郎君拉入怀中,惹得郎君一声软怯惊呼,范含景笑意更盛,大手顺着儿郎衣襟伸入,轻佻捏着郎君滚烫的胸口。
雅阁虽门窗皆掩,但房中另有人在,郎君一时羞的面红耳赤,紧抿着唇不敢出声,更是露出可怜神色,似是乞求范含景放他一马。却不想范含景兴致更胜,指尖沿着小腹一路向下,指尖跟随窗棂透进来的鼓点来回摆弄,力度随着伶人的嗓音轻重亵玩。惹得郎君身体不由他控的瑟缩发抖,最后终是控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嘤咛。
饶了听戏的石春竹安宁。
石春竹浑浊的眼眸狠狠剜她一眼:“都已是日进斗金的楼主了,怎么举止还这般低俗!”
范含景觉得她就是身体不及,有心无力。但却不得不敬着对方,嬉皮笑脸道:“万幸小人举止低俗,否则还入不了姥姥的眼呢。”
范含景在石春竹眼里就是个地痞无赖,□□抢掠无恶不作。
一张嘴就能哄骗郎君晕头转向,待其倾覆真心时,转手就将郎君卖进暗倌,郎君痛哭流涕哀求她时,她喜滋滋的颠着银子转身就走;
小有才情,靠几首破诗结识财主富户,明白对方急于更改商籍,于是凭着肯蒙拐骗的说辞,哄的对方掏空银子做诗会办雅集,而后卷款潜逃;
被仇家追杀时,亦能藏身各个农户家中,混吃混喝,睡人家的儿郎,偷人家的钱;然后辗转于下一农户家中……
被常泰县衙扣押时,甚至能与差役扯皮,三言两语竟哄得对方甘愿松了桎梏,任她逃了。
石春竹得闻她如此种种,暗赞她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天才,于是设计将她再次擒获。
起初,范含景见她老人家一把年纪,又生了一个慈眉善目的面相,猜测她就是个老好人。于是痛哭流涕的编造了一个凄惨的身世。
石春竹果然哀戚悲痛,抹着眼泪说她是个可怜孩子,但可怜归可怜,狱还是要入的。
范含景觉得这把又稳了,第二日在这个悲惨身世上再次加码,石春竹又是颤颤巍巍的拭泪陪着她哭,但哭归哭,人还是不能放。
范含景彻夜难眠,第三日面容枯槁的继续胡扯,石春竹哭的也更悲痛了,但她有难处,人还是不能放……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个多月,范含景终于承认她遇到高手了,可她也不恼火,反而乖乖跪地磕头叫人家亲姥姥。
石春竹觉得她孺子可教,此人虽然卑鄙无耻,但也机敏伶俐,只是需要时时鞭策,否则一个不注意,她就不受自己的掌控。
于是冷哼一声,少与其多费唇舌,阖眼手指轻点着桌案,随着传进来的戏乐曲声轻轻哼唱。
这时,雅阁门忽地开了,诸秋灵愤愤骂道:“你手底下的人都是废物,这都大半个月了,那么大的两个活人都找不到!”
“哎呦我的祖宗,”范含景急忙为其倒了杯茶:“生的什么气啊,只要她们还在京城,寻出两人踪迹不就是时间问题?”
她将茶水递到诸秋灵:“届时,我定将两人打的爹都认不出,男的当暗倌卖了,女的断手断脚,沿街行乞,行吗小祖宗?”
这些哄辞,对诸秋灵有些受用,她愤愤哼了一声,接过茶一饮而尽。
听戏的石春竹突然问道:“什么人?”
诸秋灵气闷道:“就是一男一女两个贱人,男的粗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