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仍然张开,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量,试图捕获它的猎物。
好险!
司清岳一时心有余悸,邹恒已向他冲来:“快跑!”
十羽卫断后,其中众人则一股脑冲出来,只至阳光轻抚脸颊, 邹恒依旧有些不真切感。
断后的毕如祈寻到了机关,石门猛的关闭,众人方才松了口气, 全然不顾体面的坐在地上,各个面色发白, 眼神涣散。
黎舒平道:“万幸两位郎君带了这么多雄黄粉过来,否则今日……”
话未说完, 但众人也知未尽的言语里包含的意思。
双拳难敌四手, 至少十羽卫不必分出精力照应她们这一帮文弱书生, 可以安心的寻找出门线索。
刘慧婕依言应是,甚至起身对司清岳章彪深深一揖礼, 亦对十羽卫等人揖礼。
习雪曼等人见状,亦纷纷起身行礼,场面一时有些庄重, 害的司清岳等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看了眼邹恒,女子静坐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来回轻摆,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的休憩后, 众人一路无言,行船靠岸。
此行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毕如祈找到了龙血草,见众人满身污秽血迹,神色依旧还是劫后余生的恐惧,毕如祈直接将众人拉回驿站修整。
邹恒侧倚车厢,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被风吹过时拂过面颊,不免有些痒,她伸手将发丝捋顺,才发现手上满是蛇的血迹,腥涩难闻,邹恒很是嫌弃取出帕子,奈何血液早已凝固,擦了半天,并无效果。
彼时,衣袖被人轻扯,邹恒顺势望过去,司清岳微微歪着头,阳光透过车帘打在他的脸上,两只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两颗清澈的玻璃珠。
“姐姐有心事?”
少年的发丝亦凌乱不堪,血迹沾染在他的青色长衫上,更为显眼。邹恒看在眼里,突然觉得无能为力,于是默了几息后,复又垂眸擦拭着手上的污秽:“没有。”
手被搓的通红依旧不作罢,司清岳看在眼里,一把握住她的手:“姐姐,你别这样。”
邹恒看着他的手轻叹一声:“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说话间,抓着他的手腕将手放回他的腿上,抬头微笑道:“别担心。”
话虽如此,可司清岳反而越来越不安了,时不时歪头看她一眼,女子也会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客栈的浴房随时备着热水,邹恒一扫疲倦,又换了一件宽松舒适的长衫,回到房中时,司清岳刚刚出了浴桶,身躯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他朦胧身形,挺拔端正,肩膀宽阔。
少年抽了架子上的长衫,利落披于身上,衣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随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仿佛带着一丝冬日的冷意,让邹恒清醒了几分。
邹恒将目光从屏风移开独在窗边,阳光洒进来,正好照在她散开的长发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火炉上的茶壶热水正在翻滚,邹恒取下茶壶静置一旁,取了地瓜片与板栗文火慢烤,香味很快弥漫,邹恒取水泡茶,潺潺流水声打破屋内平静,司清岳也穿好长衫坐于女子身侧。
地瓜片切的轻薄,不多时,就被烤的鼓成一个球儿体,司清岳眨眨眼,准备伸手去取,却听啪的一声:“傻子吗?烫!”
邹恒虽不用力,可司清岳没来由的委屈,侧倚椅背,闷闷说道:“姐姐今日给我摆了好大的脸色。”
邹恒微微蹙眉:“何时?”
她哪敢对他摆脸色,分明都是笑脸相迎,连个重话都不敢说。
司清岳手上闲着,便取了两人头发在手里编成了一个麻花辫,闻言,哼道:“我多备了些雄黄粉去,姐姐便疑神疑鬼,回程路上都不理我。”
邹恒静默几息,持小夹子将地瓜片一一取了,才道:“你想多了。”
她嘴上虽如此说,但神色骗不得人,分明还是对他的行为猜忌更甚。他想了想,突然上前环着她的腰,又将下巴垫在她的肩上。
气息袭颈,邹恒有些不自在,听闻他道:“姐姐相信预知梦吗?”
邹恒动作停滞,并未作答。
司清岳侧偏着头枕在她的肩上,低声自语:“我知道姐姐不信这些,可事实上我就是梦到了,梦见你们一行人在洞中遭遇群蛇攻击,死伤惨重,就连毕如祈都中了蛇毒,差点废了她一条手臂。”
邹恒面色平静的饮了口茶:“原来是这样。”
司清岳偷偷瞥着她神色:“我亦梦见太女姐姐服食了龙血草,但病情并未好转。”
邹恒神色终有变化,起死回生这种草药她只在小说中看过,她更相信这龙血草的奇效,或许在机缘巧合下被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