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饿。
随手抓了一块茶点入口,便出门去找司清岳,却不想院子里除了她没一个喘气的人在。
她对司府实在陌生,院落又宽广,只能摸索着探寻。一路前行,发觉小院似有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感。邹恒漫步其间,时而驻足观赏,心情竟也变得平和。
出了院子,垂柳在微风中来回摇曳,似乎在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一路婉转,听到潺潺水声,从而来到了一处湖景。湖景中央有一座精致的石桥,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座小巧的亭台,飞檐翘角,古朴而典雅。
邹恒轻步走上台阶,才发现亭台下有一位女子正独自下棋。女子穿着朴素,未施粉黛,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位厌倦了尘世喧嚣,偶然至此的天外访客,她的举止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如。身边放着一壶清茶,茶香清幽,恰与周遭的景致完美融合,美如画卷。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邹恒的目光,抬头与她对视。
她的眼神同样平和宁静,只是脸色十分不好,给人一种久病未愈的感觉。
邹恒正想道歉并离开,话到嘴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毫不犹豫跪下道:“惊扰了殿下的雅兴,臣下罪该万死!”
景焕平静的垂下眸子,继续下自己的棋。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良久,双腿本就酸痛的邹恒这下感觉膝盖也不是自己的了,本想再忍一忍,奈何已至极限,只能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
却不想刚有所动,景焕终于开了口,只是气息有些轻,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毕如祈说你是个二百五。”
邹恒:“……”
她才是二百五呢!
景焕抬眸又看向她,问道:“怎么不说话?”
邹恒有些没搞清楚这位太女的心性,故而斟酌道:“佛心自现,难以辩驳。”
景焕闻言微微挑眉,似乎对邹恒的回答感到意外。
“佛心自现。”景焕轻声重复着邹恒的话,而后轻笑一声:“是个妙人~起吧。”
邹恒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由于跪得太久,当她尝试站起来时,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显得有些蹒跚。她勉强站稳,立刻感到双腿一阵刺痛和麻木,只能尴尬地保持着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不敢轻易挪动。
看到她微微弯腰的样子,景焕起初有些困惑,但很快从她的表情中明白了原因,竟被她的窘态逗的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样子到了大慈宝殿,礼部那些士夫子定是要参你一个殿前失仪之罪。”
邹恒垂首低声道:“殿下说笑了,臣乃九品微末之职,尚无资格涉足大慈宝殿。”
景焕嘴角微勾:“本宫的这局棋还需半炷香的功夫,你不必陪着了。”
邹恒如获大赦:“臣下告退。”
说完,倒退退下台阶,转身走的飞快。
直至邹恒的身影消失不见,毕如祈才缓缓从亭台的另一头探出了脑袋:“殿下,啥叫佛心自现?”
景焕稳稳落下一子,随口道:“她说你是个菩萨。”
毕如祈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啊?”
**
未免再一不小心冲撞贵人,邹恒觉得还是不要闲逛的好,老老实实按原路返回庭院。
“姐姐。”
司清岳似已候了良久,见她归来,急忙迎了上来:“姐姐饿了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肉饼和米粥。”
睡前不见人,早起亦不见人,邹恒状似随意道:“昨晚在哪睡的?”
“爹爹那儿,他说想我了,非要留我住一晚。”他挽着邹恒的胳膊:“姐姐不会连爹爹的醋也吃吧?”
邹恒淡淡道:“不敢。”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我观太女脸色虽有病态,精气神也微有不足,却也不似传闻说的那般弱不禁风啊?”
司清岳道:“我正要与姐姐说呢,母亲收到了我的来信后,便悄悄将太女姐姐接进了府里修养,这段期间,所有药物都停了,身边一干人等也都换了心腹照应。开始几天尚无反应,可后面几日,精神头竟大有好转。不仅母亲大吃一惊,就连太女姐姐都感觉不可置信。”
邹恒计算着时间,也觉得此事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龙血草的效用?
司清岳摇头:“并未服食龙血草。”
邹恒无端觉得哪里不妥,停下脚步,谨慎说道:“太女所患之症奇异而顽固,非一般风寒可比,怎会如此迅速见效?是否……是回光返照?”
司清岳:“……”
司清岳急忙掩住她的嘴:“姐姐慎言!”
见她点头,司清岳方才放下手道:“姐姐自己也说这是奇病,其来去皆出人意料,不也是情理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