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的衣襟一扯,飞刀穿过竹帘,最后直直插进车厢,正是南门婷婷刚刚侧躺的位置。
“有刺客!”
三字落下,车厢外衙役齐齐警戒,似要将车厢紧紧包围其中,并各个手持刀柄紧张的观察四周,好在今夜月光大亮,不知谁指向远处:“在那边!”
众人顺势望去,漆黑沉寂的山野,一颗树木来回摇晃的十分明显。
黎舒平放下车帘,冷声道:“勿追,加快行程!”
马妇闻言,将马鞭挥的厉厉作响。
队伍越行越远,毕如祈也冷着脸走出了山林,身后的四名十羽卫依次提着身着夜行衣的尸体四肢,垂头丧气的跟在身后。
丁秋白道:“毕右卫,干脆就地掩埋吧,提着怪沉的。”
毕如祈脸色更沉:“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出手重,不然她能死吗?”
丁秋白揉揉鼻子:“谁又能想到内力如此深厚的高手,近身功法这么差?定定立在那等我刺她,我还以为她胸有成竹呢。”
毕如祈嘴角抽了抽,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四人,见四人飞速低下头,她只得气闷的踹了尸体一脚:“废物!”
彼时的队伍速度飞快。
剧烈的颠簸下,南门婷婷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次她没有尖叫,只是目光呆滞的躺在车厢,任由颠簸的马车将她的脑袋摇成浆糊。
邹恒隔着手帕打量着暗器,长约两寸,却入木两指,可见杀手内力深厚,刃面似涂有毒液,毒液阴干的痕迹,在月光下尤为显眼。
邹恒将暗器小心包裹好,才淡淡瞥了眼地上躺尸的南门婷婷:“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杀你。你若是跟我们合作,乖乖供出你的幕后主使,我们可保你不死。”
南门婷婷神情呆滞,似没听到一般。
邹恒也不急于一时,双手一端,侧倚车厢阖眼假寐,只是头被颠簸的车板磕的近乎灵魂出窍,于是她微微侧身,直接将头枕在了司清岳的肩上。
司清岳原本后脊挺直,见她如此,只得懒倚软枕,任她躺的舒服一些。
时至子末,彻夜等候的狱卒听到马儿踏步之音,原本迷离的双目瞬间精神,训练有素的从万安县衙役手里交接罪犯,分别关押。
此案本是县寺合力侦查,审问自也同时进行,听风、风蓝交由万安县审理,包巧三人,则是大理寺负责。
五人十分合作,几乎没费什么口舌,便将案件始末交代了清清楚楚。
台英韶死时,包巧正在外求学,得闻消息,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方知台家近乎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原本和美友爱的一家人,历经变故,彻底暴露了本来面目,她们责怪台英韶做事冲动,赔光家底,嚷着分家。
破船也有三千钉,为了那仅剩下的家财,台家内部吵得不可开交。
而那时,正值台英韶头七,官府历经三日彻查,判定他为自杀,几个涉案之人,不过是被询问一番,便安然无恙、大摇大摆的出了衙门。甚至在头七这日,恬不知耻的来台家为台英韶上香送葬。
彼时台家人尚不知台英韶在死前都发生了什么,甚至将几人视作座上之宾,言辞客套,希望她们能伸出援手,扶持台家重回昔日景象。
那时的包巧名为包曼荷,台英韶一死,两人的婚约自也作废,除了台英韶几个得力的亲随,台家再无人对她礼敬有加。而包巧似也不在意这些,她只是不明白,半个月前收到台英韶的书信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他便自杀身亡?
那几个涉案之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出殡这日,她寻到了台英韶的亲随追问事情原委,亲随支支吾吾,她们原准备替少爷报仇,故而不想牵连他人,所以劝慰包巧逝者已逝,让她不要再追查此事。奈何她一再坚持,不惜下跪追问,亲随才不得已拿出台英韶的遗书。
那本是一份写给包巧退亲书,亲随得见,方知少爷死亡真相,为了让那几个畜生受到严惩,她们才不得已去布置少爷的死亡现场,本以为借官府之力,至少能让几人付出一丝代价,可倒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
信的最初只是字意平淡的退亲,可慢慢情至悲切,台英韶忍不住在信中宣泄那日所遭所遇,字字泣血,句句凄哀。
他不惧一败涂地、倾家荡产,甚至也不惧清白已失;但他恐惧尊严尽毁,人格践踏。
如若重振台家,他未来不可避免的要与那些人合作,他害怕那日的事再有发生,害怕那些人拿着那件事威胁他、凌辱欺压他一辈子。
思来想去,一死解脱,并劝包巧另觅他人结为伴侣。
包巧阅目过后,怒气填胸,当即就要冲出去同那几个畜生拼命,亲随自然合力阻止,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