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讨, 说是三司准备在此地审问吏部官员?”
她言此偷偷打量邹恒,见其面色如常, 未露声色,故而又道:“不过学生以为, 应为查案而来。”
邹恒:“何以见得?”
这是说对了?
乐映真颇受鼓舞, 斟酌道:“刚刚学生动乱似是人为, 若我也没有眼花,那便是真的有人趁乱混入吏部。现今吏部涉嫌徇私舞弊一事已闹得满城风雨, 料想陛下已有所耳闻,必将追究吏部官员之责。然而,禁军卫队进入吏部官署后, 并未带走任何官员,反而将吏部严密封锁。因此,学生推测……”
她轻抿双唇,继续道:“或许已有人被灭口, 而死者可能正是……吏部尚书。”
邹恒漠然表情里难得出现一丝松动,连前方引路的百事也忍不住回望了乐映真一眼。
乐映真被盯得略感不安,低声反问:“邹寺正,学生说得不对吗?”
邹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参与的是哪一科考试?”
“我吗?” 乐映真道:“平判科。”
邹恒了然,彼时,三人已赶至一处较为僻静的院子。
百事指着一个小耳房道:“黎少卿在那等您,”她指向不远处道:“那间是大理寺的临时官廨。”
邹恒点头:“有劳,你先去忙吧。”
说罢,带着乐映真直奔耳房而去。
耳房一侧耸立的院墙,院墙不仅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风势,仅有两尺宽的窗户紧闭,人刚一迈入其中,闷热与腐败的气味同时侵占着人的感官,额上更是瞬间生出了一层细汗。
邹恒不禁蹙眉:“怎么安置在这?怕臭的不够快吗?”
此处竟是临时殓房,三具尸身并排安置在地上,乍一看,除了脸长的不一样,死状别无不同。
黎舒平头也不抬,只专注看着尸体上勒痕:“这可是吏部员外郎精挑细选的殓房,约莫是怕上峰凉的太快,于是放在这里暖暖。”
邹恒:“……”
这什么冷笑话?
她取了两条大方巾,随手递了乐映真一条,尚未系好,就见乐映真冲出殓室,扶着院墙吐的昏天暗地。
邹恒:“……”
这就吐了?不还没臭吗?臭了吗?
黎舒平寻声望过来:“你怎么把她带进来了?”
邹恒几步走到她的身侧:“刚刚学子动乱时,她瞧见有人影‘飞’进了吏部。”
黎舒平挑了挑眉:“可以。”
邹恒依次探查尸体,除了脖颈上的勒痕,三人并无其他外伤:“的确是自缢身亡。”
只是自缢前,有无人逼迫,邹恒就不得而知了。
黎书平叹了口气:“难办。”
收买吏部的朝臣名单,只有吏部自己清楚,如今三人遇害,收买者名单变成了谜。
如果三人死前遭人迫害,那这疑凶,便也成了谜。
两人踌躇之际,乐映真终于清空了五脏庙,回过头跌跌撞撞的奔着耳房进,却发现邹恒二人已经取了面罩站在屋外攀谈,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再次迈步,想了想,干脆乖乖站在了邹恒身侧。
她偶尔心有余悸地回头一瞥,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尸体的服饰,意识到死者除了尚书外,竟还有左右两位侍郎。
院内三司人员往来频繁,显得异常繁忙。
黎舒平的目光追随着匆匆而过的吏员,低声说道:“方才百事来报,吏部的吏员并不配合。三人遇害前后,竟无一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邹恒回想起所见情景,相较于三司的吏员,吏部的吏员行走时大多低眉颔首、步履匆匆,似乎确实忙碌。
“吏部掌管官员的功过与升降,其他衙门上官无权罢免吏员,但在吏部,这一规定几乎形同虚设。”邹恒用脚尖轻点地面,漫无目的地画着毫无意义的图案:“长久以来,对上峰的畏惧可能已成习惯,不敢靠近上峰的官室,倒也情有可原。”
黎舒平沉思片刻,随即召来一名百事:“取来吏部近几年的人员调动记录。”
再严厉的衙门里,也总有几位万金油。更遑论,吏部的官风只是‘厉’,不见得‘严’。
不然又怎会收受贿赂,不惜冒着风险,为加科舞弊保驾护航?
见二人良久不语,乐映真突然小声打破沉默:“不知这三位大人,人品如何?”
沉思中的两人下意识看向她,目光如炬,让乐映真不禁胆颤,于是她赶忙低下头道:“学生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提及三位人品?邹恒难以定论。
邹恒与吏部尚书马晓山在朝堂上有过几次交锋,准确来说,是对方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