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邹恒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太女的身上。
她微微侧身静坐在轮椅中,长时间的疾病让她的身体显得消瘦,肌肤苍白。那那看似柔弱的面庞下,眉宇间总是流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静,青筋凸起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复杂的网。
邹恒又想到东宫的那间审讯室,心中不止一次怀疑,或许太女与自己情况一致。
只是她碍于身份,一直不知该怎么试探。
终于,凤帝接受了太女的提议,并复又重提起判卷官署一事。
众人一经讨论,此事便落在了国子监的头上。
未避免徇私一事再有发生,现,封条上存有作弊印迹的试卷一律取出焚毁;后将剩余试卷重新加封,再交由国子监。
一晃儿五日过去。
因需日日散朝后齐跪翰墨殿外请罪,众臣身心俱疲,就连在朝上与武将打嘴仗的力气也没了,朝堂难道迎来一派祥和画面。
惹的邹恒频频失笑,一不留神,就在雪白的织布上留下一滴血花。
司清岳沐浴出来,一眼瞧见,急忙从她手里夺下针线,他的针线虽也粗鄙,但比之邹恒这疤痕一样的针脚,还是精致不少。
“要缝什么说与我听便是。姐姐身为女子,怎么能做针线活呢?”
邹恒将指尖裹在口中,闻言用手比划了几下:“每日跪来跪去的膝疼,所以想做一对护膝,里面能续上厚厚的棉花最好。”
司清岳点点头:“这不难做,姐姐去忙吧,我稍后做完叫你试试。”
邹恒也不客气,起身从柜子里翻找冬衣,最后从箱底儿掏出一块牛皮出来,照着身上试了试后,取了剪刀就开始裁剪。
司清岳好奇问:“这次又做什么?”
邹恒含糊道:“做个小马甲。”
司清岳:“……”
大夏天的穿马甲?还是牛皮的?
马甲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一面牛皮,一面棉布,比量合适大小后,随意寻了粗针穿入拼接,不求结实,只求护背。
司清岳看的糊涂,只猜她可能是审案所需。
“今日遇到邹心姐姐,她原还有些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在此次考试有所建树,可今日没来由的有些慌,所以想寻你聊聊试题,可惜那会儿姐姐还没散值。我也只能随意宽慰她几句。”
邹心?
邹恒将马甲脱下放在床头:“她没问题,定能榜上题名。”
司清岳歪头看她:“姐姐如此自信?”
邹恒几步行至他身侧,取了其中一护膝试戴,随口道:“试判三道我压中两道,判词我亦仔细提点过她,不出意外,成绩至少也该是上二等。不必忧心,倒是你,若明日有幸上殿,我叮嘱你的说辞,可都背下了?”
名次虽未公布,但邹恒对司清岳很有信心。
考试过后,司清岳似乎一直都很平静,可今日提及,竟也隐隐不安起来,他努力敛起情绪,仔细将最后一针针脚收好,才道:“背下来了,姐姐放心。”
司清岳将棉花蓄的很满,邹恒依次穿戴好后,直接跪地一试,有了棉花的缓冲,果然一点也感受不到疼。就是不知跪的久了,效果如何。
彼时云川叩门,只是将门扉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眼就瞧见邹恒老老实实地跪在自家少爷面前。一时慌不择路,尴尬不已,只道一句:“我什么都没瞧见。”
而后,房门紧闭,仿佛从未出现过。
邹恒:“……”
司清岳不禁失笑,伸手挑起女子的下巴:“地上凉,今日就饶了夫人一次,莫跪了。”
邹恒眉梢一挑,伸手在他腰间上下齐手:“我看你是皮痒了!”
“姐姐我知错了……”
一夜好眠。
翌日东方破晓,宣政殿中又是一片肃然,凤帝临朝,百官叩首,山呼万岁。
国子监祭酒缓缓步出朝班,恭敬地呈上了五科入榜的名单。凤帝草草阅过,满脸欢颜。
有朝臣不禁问道:“陛下今日容光焕发,微臣斗胆揣测,莫非是今年科举中的考生们才华卓越,因而博得了圣上的嘉许?”
“然也。”凤帝心情愉悦,微笑着说道:“昨日朕细阅五科优异试卷,深感我朝学子才华横溢,为定榜首之名,朕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朕甚至急不可待地想要与诸位爱卿分享其中十几篇出色的政论。”
凤帝轻轻一挥手,命人将精心誊写的政论依次分发给群臣,以便她们审阅。
政论是加科中的附加题目,凤帝极为重视学子们的文笔和才学,因此在这短短几百字的政论中,学子们往往需要竭尽全力,精心构思应对。政论与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