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外,那几个罪魁祸首正在挨板子, 起初还能听到几个婆子的哭嚎,可如今,庭院里除了‘啪啪’竹板落下的声音,那几个婆子再也发不出一丝叫嚷。
客室气压很低,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无一人在意庭院那几个婆子的死活。
终于,一阵脚步声窸窣而来,虞舒回头望了一眼,瞧见来人立马红了眼眶:“阿姐。”
虞畅摸摸他的头,温柔安抚:“宾客还在,你这个宴会主人也莫要再此偷懒了。去忙吧~”
虞舒如临大赦,忙对屋内几人福了福身子,静默离去,途径几个婆子身侧时,几人腰部以下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滴落满地,秋风吹过,血腥味让人作呕。
虞舒微微蹙眉,嫌恶的掩起脸颊,走的飞快。
虞畅为翰林侍诏,虽不算正式官职,亦没有没有固定的品级,但因近侍凤帝,地位特殊,亦有小内相之称。所以面对大理寺的三位官员,她仅是微微颔首后,便端坐其中。
邹恒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不再来回踱步,但坐回位置后目光阴冷,手指亦敲打的扶手咚咚作响。
虞畅看在眼里,淡淡说道:“今日之事,盖因舍弟御下不严,才闹了这么大的风波。虞某心怀有愧,这事后料理,如有需虞府帮忙的地方,诸位大可以开口。只是……”她看了眼邹恒,沉吟道:“希望邹寺正这内宅私事,莫要牵扯上虞府才好。”
救人有些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可自打怀飞白当众那么一抱,事态一下子变的暧昧起来。
围观宾客无不悄悄编排二人,有说两人早已暗度陈仓的;也有非议司清岳善妒逼怀郎君自尽的;更有说邹恒是惧怕司将军,因而故意演这一出,只为顺利让侍夫进门的。
邹恒叩击扶手的手指一顿。
黎舒平则是笑笑打破僵局:“虞侍诏想来是误会了,这卖菜郎在虞府受了折辱,又差点命丧黄泉,好不容易得救,情急之下稍有失态,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就成了邹恒的内宅私事了呢?”
虞畅自若接过家仆奉上茶盏,闻言嘴角一勾:“虽说是救人,但这肌肤之亲是实实在在的,最后这郎君更是将邹寺正当成了主心骨相拥良久,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二位之间是何关系,虞某不会多问。”
虞畅轻轻吹散茶盏上漂浮的茶叶,淡然说道:“若邹寺正觉得心中有委屈,不妨即刻出去说服众人。倘若众人都认为此事当归咎于虞府,那么,这郎君虞府自会悉心照料,承担起一世责任,亦无甚大碍;可若邹寺正做不到……”她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不屑:“我虞府毕竟是朱门大户,也不是什么脏东西都会收容的。”
客室中一片死寂,原本就沉重的气氛中隐隐透出一丝寒意。
黎舒平端起茶盏轻刮去茶盏浮沫,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虞侍诏这般急于撇清关系,实在有失淑人风范啊。”
虞畅轻笑一声:“人是邹寺正救的,也是邹寺正抱的,又没人拿刀逼着她。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虞府的不是?”
邹恒紧握成拳,无法反驳。
室中再次沉静如水。
终于,内室的门缓缓而开,门栓的咿呀声响打破厅堂死寂,司清岳双手环胸侧倚门扉,嘴角擒着一抹冷笑睨着虞畅:“为了区区一两钱,逼的卖菜郎跳湖自尽。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贵府这已不是御下不严,这分明就是家风不正,做饭的婆子尚且如此,虞娘子这个未来当家做主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
虞畅根本不在意他的言辞,淡淡回道:“儿郎家读书少,所以失礼无礼、污言秽语,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司清岳冷笑道:“难怪我听虞舒说话像是狗吠,竟是读书少的缘由。”
提及弟弟,虞畅才终于有些反应,她抬眸冷冷瞥着司清岳,虽只字未语,却似满眼警告。
司清岳才懒的理会,眉梢一挑,大方道:“虞府如此风气,将这卖菜郎留于此地我也不放心,万一再为了一两钱赔上性命,岂不可惜?干脆救人救到底,人,我们便带走了。免的多吃你们虞家几口茶,虞娘子心疼,再污蔑我等占你们虞家便宜。”
说着,招呼章彪扶怀飞白出来,邹恒三人亦齐齐起身,途径虞畅时,邹恒忽而停下步子立在虞畅面前:“若你们虞家揭不开锅了,便叮嘱下人到我府上跪一跪,区区一两钱我还是拿的出的,莫要再为此取人性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亏待了中书令大人。”
虞畅淡漠的眼眸中刹那间被寒冰覆上,连端着茶盏的手,也因攥得太紧,指骨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