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牢牢锁在登腿上,双腿蜷着、背脊弯曲, 小凳子还与地面浑然一体, 无论她如何挣扎, 都挪动不了分毫。
一开始尚能坚持,可随着时间流逝, 她的情绪里只有焦躁和烦闷。
她不知自己被关押多久,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十足煎熬。
“来人啊!”
数不清多少次叫喊,除了自己的声音回荡, 她得不到任何回应。
“黎舒平!你奶奶的!你关押无辜、淹禁不决,等老娘出来,定要参你个故入人罪!”
数不请多少次的挑衅,对方始终未曾露面, 仿佛早已将她遗忘在了此地。
她崩溃的嘶吼挣扎,想要挣脱束缚,但除了勒的手腕生疼,没得到任何好转。
她沉默下来,只能靠长长的呼吸调解心中的躁郁。
彼时的东宫另一角落,宫人打开殿门上的小窗,将上头摆满的餐盘一一收拢,才又将小窗重新锁好,颔首退下。
经过连廊时,恰遇左卫羽童娟,宫人吓的一缩,才慌乱颔首:“童左卫。”
童娟睨他片刻:“那二人近来可好?”
宫人道:“回童左卫的话,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吗?”
童娟语调拉的很长,不知是错觉,还是眼前的宫人胆子天生就小,他竟隐隐颤抖,闻言急忙点头:“……是。”
童娟微微挑眉,趁他不备,直接掀翻了他手里的食盒。
宫人一声惊呼,看着满地狼藉,登时色变,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童娟瞥着地上的残羹冷炙,冷漠启唇:“只两个菜,还剩下这么多,你竟敢说,她们并无不妥?”
宫人想也不想跪地磕头:“许是……许是晨起,故食欲不振。”
童娟懒的听他辩解:“带走!”
身后十羽卫干脆上前,将吓得瑟缩的宫人拖拽带走。
一个时辰后,童娟行至宫寝殿门前,一声令下,落锁了多日的宫门终于开启。
十羽卫先行开路,确认并无不妥后,童娟方才缓缓步入其中。
殿内并无花草,但步入其中便闻到花的芬芳,如置身在百花园中。
南门婷婷落座案前,卜文瑶则侧立一旁挑拣着草药,听到动静,二人抬头望过来。
南门婷婷不语,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来人。
卜文瑶拿着草药在鼻下轻嗅,姿态从容道: “稀客。”
十羽卫搬了椅子落在童娟身后,童娟直接落座,闻言轻笑:“看来二位相处的甚好。”
卜文瑶笑笑:“人非草木,相处久了,自然会生情谊。”
童娟仔细观着两人气色,脸色暗沉、身体消瘦,似乎比初见之时憔悴很多:“那这寝宫住的如何?”
卜文瑶不介意她的明知故问,但站久了头实在晕眩,故而寻了把椅子坐下:“殿下高看我们二人了,这殿内诡谲至极,凭我二人之力,实难发现其中猫腻。”
童娟似早有预料,也不介怀:“天气转凉,殿下担心二位身体,故命我带些秋日所需之物前来更换。”
卜文瑶微微一笑,起身揖礼:“多谢殿下惦念。”
童娟一摆手,身后数名十羽卫涌入,看似更换旧物,然,殿中每处角落都被仔细探查,但凡能挪动的物品,依次摆出殿外。
面对此等局面,卜文瑶尚算冷静,继续摆弄着桌案上的草药,仿佛更换什么都不在意。南门婷婷则是目光凝向一处,看似发呆,实则眼底的寒意似要溢出眼眶。
直至十羽卫立在二人身前,意欲搬走桌案与二人所坐椅子,两人掩藏的愤怒情绪,才渐渐凝实。
桌案连同上面的草药一并被带走后,十羽卫立在二人身前,示意两人起身。
卜文瑶开口反问:“何至于此?”
童娟嘴角微勾,饶有深意的看着女子:“没办法,对于说谎成性的人,我实在不敢放松。”
南门婷婷终于忍不住讥讽:“自己蠢笨,就莫怪他人频频戏耍。”
童娟笑笑:“我不是毕如祈,断不会因你三言两语而恼怒,但你若想挨揍,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说罢一抬眼,近其身的十羽卫领命,一脚干脆利落的踹入了南门婷婷的心窝。连人带椅,一同仰地。
南门婷婷只觉胸闷的说不出话,十羽卫趁机拉走了她身下的椅子。
童娟瞥向卜文瑶:“卜娘子也想试试?”
卜文瑶脸色微沉,乖乖起身,侧立一旁。
殿内被搬空,偌大的宫殿一时空空如也,童娟似还不满足,起身在殿内转了一圈又一圈,仔细到连墙皮掉落都要探查一番,地板房梁更未放过,确认无任何猫腻后,才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