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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纷纷步出房门仰头看着天空奇景,邹恒亦在其中。
“晚霞行千里。”黎舒平感慨道:“明日定是个晴好的天,也希望一切不顺意,都能迎来柳暗花明。”
邹恒凝望天边红日良久,转身迈进了地牢的大门。
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随着牢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湛丽文不禁打了个寒颤,地牢昏暗,她看了良久,才认出来者是邹恒,一时心绪难平,仿佛要哭出声来:“邹恒~你快帮帮我,我这坐的太难受了,先放了我好不好?咱们有话好好说。”
彼时,恰一滴水珠落在她的额间,湛丽文似被这时不时滴落的水珠搞疯了,她疯狂的摇头,想要甩掉头上的臭水。
邹恒抽出袖中帕子,附身为其擦去。
湛丽文愣了几息,抬眸再看她时,眼底蕴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她低语:“邹恒……”
邹恒将帕子塞入她的怀中,见湛丽文不解,她才轻言道:“你毛毛糟糟的,将帕子落在了破庙了。”
湛丽文瞳孔皱缩,一时有些慌乱道:“邹恒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什么?被迫的?不甘心?亦或赌一把?不过是些陈词滥调,没甚意思。
邹恒不理会她的言辞,只取了钥匙准备替她解开手脚的桎梏,湛丽文直接敛声,不可思议又有些期盼的看着她的动作。终得自由,湛丽文不顾一丝体面直接侧倒在地,挺直身躯,仿佛疲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而后,才又想到了什么,明明慢慢起身时脑海里思虑万千,可与邹恒四目相对刹那,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我……对不起。”
邹恒只是静静看着她:“不必道歉,你我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她的眼神冷漠至极,惹的湛丽文不免心慌,她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臂:“邹恒……”
邹恒拂去她的拉扯,转身离去。
湛丽文不解其意,只紧随其后:“去哪?”
“送你回府。”
湛丽文更加愕然,刚一踏出牢门,头上突然被套了一层厚厚的罩子,视线再次漆黑,她又想挣扎,听到邹恒的声音响在耳畔:“也不知你全须全尾的回去,她们会不会替你开心。”
湛丽文挣扎的身体瞬间僵住。
邹恒又道:“应该不会高兴,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否则怎么不知你不近男色,故作泼夫与你上演一场荒唐戏码。”
湛丽文面罩下的呼吸蓦地加重,她依旧呆在原地,察觉被人带着向前走时,忽而精准的握住了邹恒的手,力道之大,令邹恒无力挣脱。
“你……何时知晓的?”
她的声音微颤,邹恒听不出这颤抖之下饱含着何种情绪。
“我那混账弟弟邹晓强除了皮囊还能看,可谓一无是处,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将他娶回家就是个祸害,你却有意娶他为夫?实非明智之举。我自不会坑害同僚,故而留心观察你一段时日,方察觉你不好男色。”
邹恒轻叹一声:“我那时以为,你是可怜我身后负担太重,故而有意帮我分担;顺便平息外界的闲言碎语,所以我才极力促成此事。万不想,我那弟弟还不乐意。而今看来,你我姻亲未结,或许天意。”
空气静默良久,湛丽文抓着她的手忽而一松,重重垂落。
她的脸被罩住,邹恒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身体僵硬的被羽卫拖着带走。
夕阳仅剩下一线余晖,邹恒看的入神。
“姐姐~”
邹恒有一瞬的愣怔,几息平复,才转过身来,怀飞白面白如纸的站在禁军卫地牢门前,白衣被纵横的鲜血染就,他本就纤薄,一天一夜的刑讯逼问,更显楚楚可怜。
两人四目相对,男子眼眶泛红,眼中蓄满泪水,开口哑然:“我真不知章彪去向,亦不知司哥哥失踪之事,真的与我无关。”
话音一落,眼底蓄满眼泪成串落下,我见犹怜。
邹恒难得予他几分动容:“我信你。”她伸出手看他:“走,带你回家。”
怀飞白似有些受宠若惊,良久,才抬起颤颤的手小心翼翼放入她的掌心,女子掌心很热,他只觉这股暖流驱走了他一身的寒凉。
马车一路颠簸,终在府门外稳稳停靠,邹恒先行下车,怀飞白颔首娇怯从车内走出,一眼瞧见邹恒侧立车旁,抬着手臂。
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将手搭在她的掌心缓缓步下马车,站定后下意识望向府门,匾额上浑厚的‘虞府’二字映入眼底时,怀飞白当即愣在原地。
“我……我们来虞府做客吗?”
“非也。不是说好带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