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说往后再不带我吃饭了。”
邹恒破涕为笑,眼泪却顷刻成河,她将湛丽文抱得更紧:“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说着抱歉,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她想说,那日她太生气了,所以明明猜到湛丽文回去会受到惩罚,可还是放她回了府。
湛丽文想为她拂去泪水,试着抬了几下手臂,实在无力,最后缓缓闭上了眼,声音气若游丝:“那日的京城街上积满了雪,你怕我冷,把围巾分了我一半,我用脖子和你拔河,你骂我幼稚……我将你扯倒摔进了雪里……你很生气,抓了一把雪……塞进了我的衣领……好冷啊……就和今天一样冷……”
邹恒泪水瞬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她紧紧抱着湛丽文,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湛丽文,湛丽文……你醒醒,别睡,你以后还要做刑部尚书呢……可威风了……”
邹恒的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像是被无尽绝望吞噬。她紧紧抱着湛丽文,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她压抑的呜咽。泪水滴落在湛丽文的脸上,可怀中之人却再无法给她一点回应。邹恒极尽崩溃,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打破周遭的死寂,像是要将这黑暗的地宫撕裂。
众人举着火把疾步寻过来时,邹恒的哭声已在黑暗中渐渐沉寂,她的身体似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目光无神的瘫软在地。
而她怀中的湛丽文,早已没了任何气息。
场面一片死寂。
唯有司清岳缓缓俯下身将她拥入了怀里。
第84章 第 84 章 晋江文学城
迷宫不见天日, 出口机关苦寻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爬虫从缝隙中消失不见。
石壁厚重, 禁军卫与十羽卫交替砍凿,最后,刀刃寸断都未撼动石壁分毫。
太女只得下令另寻出路。可想尽了各种办法,均已失败告终,最后纷纷倚坐石壁,彼此相依以作修整。
众人已不知被困了多久,只觉得饥寒交迫, 为节省体力,连话都懒的多说一句。
石壁上的油灯火苗越来越弱,仅剩下了一点烛油, 不知还能挨到什么时候。
司清岳偏头看着身侧抱膝蜷坐的邹恒,女子的情绪依旧低落, 但似已经接受了湛丽文已逝一事,头靠在石壁上, 眼神呆滞的望着上方。
司清岳伸出手, 指尖缓缓从邹恒的掌心划过, 女子慢慢回过神,手指一蜷, 与之十指紧扣。两人的手都很凉,凉到十指紧扣心里都生不出半点波澜。
怀飞白坐在两人对面,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皆收入眼底, 无人知晓他的心底是何种情绪,毕竟困境之下,没人愿意去揣度一个小儿郎的心思。
童娟双手环胸眸色沉凝,大长腿交叠延伸在外, 时不时的轻点指尖眉头紧锁,最后实在忍不住起身,对着邹恒下巴一努:“邹恒,和我过来一下。”
邹恒麻木起身,可儿郎与之紧扣的手却不愿松开,邹恒想了想,干脆拉着司清岳一同走进了黑暗中。
叫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目光望向消息在黑暗中的三人,不免有些狐疑。
黎舒平嘀咕道:“这两人何时这般熟了?”
毕如祈就守在太女左右,闻言冷哼一声:“偷偷摸摸的,谁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三人很快被黑暗淹没,不知是夜晚已至,还是体力未得补充,邹恒只觉迷宫格外阴寒。三人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良久,确认身后无人尾随后,童娟才停下脚步。
“我们与同伴约定,若两日未下山,她们便会上山接应。感觉已经过去两天了吧?”童娟问道。
邹恒沉默片刻:“人在焦虑时,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得模糊。你不必过于担心,山下不仅有大理寺的同伴,还有刑部、司府的人。三方人马中,总会有靠谱的。”她默了默:“我反倒担心另一件事。”
童娟反问:“何事?”
邹恒道:“这华秦山虽高耸入云,但蛇虫若想下山,似乎并无阻碍。可山下的百姓却从未提及,仿佛从未见过一般,你不觉得奇怪吗?”
童娟默了半晌:“逃离出去的爬虫必须要踏着同伴的尸体,我怀疑这山体表面存有对蛇虫致命的物质。而那些变异的蛇虫也并非不想下山,而是下山途径的路段,被这些物质阻碍了脚步,而这种物质,对人体并无明显的伤害,所以我们一时感知不到。”
邹恒沉思片刻,觉得童娟的话颇有道理,于是轻轻“嗯”了一声:“怀飞白说,此处是虞淑懿所建,目的是为了惩处叛徒,所以机关在外不在内。一旦关押,就会沦为蛇虫的食物。仅是如此,何必建在山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