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难缠的东西,都会被驯服。你呀,从前就是性子太软了,才被这么一家子蚂蟥敲骨吸髓。”
头皮紧紧箍着,扯着眼尾上扬,邹恒也不嚷痛,只盯着面前的那碗清粥眼冒绿光。
未听见回应,怀飞白似有不悦,掐着下颌掰过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你哄哄我,哄的我开心了,今日就赏给你一支鸡腿吃。”
邹恒心有不忿,但喉咙很没出息的滚了一番,几息犹豫,还是扯着怀飞白的衣袖晃了晃。
怀飞白垂下眼眸,嘴角扬起微笑,但开口却是不满:“腻了,换一招。”
苍白昳丽的脸上浮出一丝不悦,邹恒负气:“不给算了。”
怀飞白笑容倏地敛起,随手将那碗清粥倒在了她的脚边:“不哄算了!”
说罢,起身就走。
邹恒看着脚边倾洒的清粥肉疼,邹晓强见大门紧闭,才敢取了扫帚过来拾掇:“我瞧那郎君是心悦长姐的,长姐何不服个软?也不至于每日都饿肚子。”
邹恒有些麻木的起身,在第十一个‘正’字上,划下最后一笔:“他醋大,知晓后定要介怀许久。”
邹晓强不明白,自己欢悦不是最重要的吗?干嘛要在意他人心中所想。何况,女人三夫四侍本是常态,司清岳就算是下嫁,也不能太过善妒了。
所以,邹晓强不语,只听邹恒轻叹又道:“快两个月了,也不知童娟找到答案没有。”
第90章 第 90 章 晋江文学城
凤朝边陲, 游莎莎满身狼藉在迷雾中穿行,她已不知自己陷入迷雾几日, 只是拖着麻木的双腿缓慢前行。
一行三十余人,如今,队伍仅剩下游莎莎自己,为护她逃离山洞,最后的伙伴童娟,半个身躯被落下的巨石砸了粉碎。
她却笑着安抚游莎莎:“不痛。”
巨石落在童娟身上,可游莎莎却痛的心如刀绞, 泪如雨下,想痛哭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童娟伸出颤抖的为其拂去泪珠:“真好, 是热的。”
游莎莎觉得她疼傻了,谁的泪不是热的。
可童娟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中所想, 轻轻摇头:“从前都不是,是她让这个世界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才赋予了这里的人血肉温度、自主思考和决策的能力。”
“这样才对……”童娟低声呢喃, 仿佛在自言自语:“人性本就复杂多面, 若是皆如木偶般被动单一,一生只等待他人的触发与启动, 那又何来生命的趣味?”
游莎莎不知童娟口中的她是何人,她亦无力去猜测‘她’又是谁,她只想带走童娟, 哪怕她如今仅剩下半幅身躯。
她含泪去推动童娟身上的巨石,可拼尽了全力,却撼动不了巨石一丝一毫。她手足无措,又气愤交加, 但最后只能泣不成声的跪坐在童娟身边呜咽不止。
童娟看她崩溃痛哭的样子,本想潇洒离开的她,情绪竟也隐隐有了波动。
她拉着游莎莎的手,笑的有些没心没肺:“游莎莎,认识你很高兴,不要为了我的离开而悲伤,我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游莎莎哭的更加泣不成声,却没发现童娟的脸上写满了解脱。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只可惜没能见邹恒最后一面,替我转告她……她还欠我一个答案。”
最后一字,似带走了童娟所有力气,童娟合上了眼,便再也没有睁开过。
游莎莎哭了很久很久,她依旧带不走童娟的半幅身躯,只能捡起碎石,一块一块将童娟的半幅尸骸垒埋在其中。
深山里密密丛丛的树冠仿佛遮住了所有阳光,这里空气潮湿,常年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过十余米。
游莎莎起初还沉寂在同伴相继离开的悲痛中,连日的奔波,如今仅剩下麻木与疲惫。尤其看到面前的树干上画有她刻画的记号,绝望扑面而来。
早已空掉的水袋勉强还能倒出两滴水,却也只够润一润嘴唇。
她无奈倚靠树干休憩,虫鸣的低语与蛇虫爬行声一时格外鲜明,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流水声。
游莎莎以为自己太过饥渴从而出现了幻觉,可凝神倾听,却能听到若隐若现的潺潺流水声,她缓缓睁开眼凝望眼前那片迷雾,再次起身奔着河流方向行进……
邹恒觉得人真的禁不住念叨,她白日里刚提及了童娟的名字,夜晚便梦见了童娟。
童娟似对她说了什么,可两人之间像是搁了层真空的屏障,邹恒只看她唇瓣开合,见自己久无回应,童娟气的猛踹了虚空几脚。
邹恒被她逗的失笑,童娟见了,也无奈叹了口气,与她对视片刻后,向她挥了挥手,似在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