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心中情绪,只垂眸静坐,看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纪笑见她这个样子,重重叹息一声:“流言蜚语,迟早也会有平息的时候。何况……世人只会抨击男子不守夫道,并不会过多留意其中娘子,你也不必太过介怀。”
邹恒摩挲茶杯的指尖颤了颤,纪笑虽未直言,可邹恒已猜出自己如今的风评变成了何种荒唐境地。
她缓缓抬头看向宽慰她的女子,唇瓣翕动良久,声音尚未出口,寺正室的门就被一阵疾驰的叩门声敲响,纪笑还未开口,司清岳已然推门而入。
乍一见邹恒就在室中,司清岳明显神色一变,但观室中气氛和缓,复才稳下心神,对纪笑歉声道:“醒来不见她,便有些不安,失礼之处,还望纪寺正见谅。”
纪笑扶着胸口拍了拍,看着邹恒打趣:“你这夫郎,总是风风火火的。”
邹恒嘴角微勾,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惭愧。”
司清岳也步入室中,再次打量邹恒眉眼,状似随意问:“二位大人在聊什么?”
纪笑刚要开口,就听邹恒回道:“纪寺正在宽慰我。”
她摩挲着茶杯随意道:“论一个娘子被男人视作禁丨脔,肆意狎弄两月,要如何自我调节,走出低迷。”
纪笑:“……”
司清岳:“……”
纪笑刚要反驳,听女子又道:“难怪一路走来,各房小吏都拿余光瞥我,不乏还有些指指点点的。”
纪笑脸色微僵,宽慰她道:“只要此事风头一过,便无人在意了。”
“无碍,孤男寡女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谁又能往好处想?”邹恒放下茶杯,看向司清岳问:“对吗?司清岳!”
司清岳被她问得心中一凛,只能暗自窥探她的神色。女子的面容看似波澜不惊,然而眉宇间微微蹙起,似有几缕隐忍的愠意暗藏其间。
司清岳心中顿生悔意,意识自己有可能误会了她,一时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心跳微促,小心翼翼挪步靠近,直至站在女子身畔,才低声唤道:“姐姐……”
女子却只是淡漠侧首,未作任何回应。她微微颔首向纪笑告辞,语气平静:“抱歉老纪,今日之事多有叨扰,剩余之事,明日上值再续。”
说罢,径自起身离去。
出了大理寺时,长街已被一层雪覆盖其中,漫天雪白将红墙绿掩埋之中,只是白雪刺目,看的久了,眼睛竟溢出一层水汽。
放下车帘前,瞥见司清岳骑马跟在身后,她未作理会,只命马妇加快脚程。
时隔半月,怀飞白终于见到了邹恒,女子单薄的身躯被罩在斗篷之下,不过凹陷的眼眶重塑了血肉,她又恢复了以往的脱俗之貌。
他极力克制起身的冲动,只倚靠在厚厚被褥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女子,见女子目光依次打量过牢房的桌椅床榻,最后视线直直落在自己脚边的炭火上。
纵使她极力克制,怀飞白依旧能感受到她平静面容下的愠怒。
怀飞白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讥讽:“邹恒啊邹恒,你虽然得救了,可却要承受众人的非议和白眼。而我呢?即便被关在这破地方,却依然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这些优待,还是你最心爱的人亲手安排的。”
他笑得欢悦,眼神中满是挑衅:“你说,你现在是不是有种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
邹恒嘴角微颤,平复良久,才慢慢缓下心绪。她对怀飞白的挑衅之言不予理会,只淡漠道:“我今日来是提醒你的,若怀孕之事是假的,便当我没来过;可若是真的,我建议你打掉这个孩子。”
怀飞白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未作一言。
邹恒又道:“你脖子后面的根本不是神的印记,而是血管瘤。血管瘤的血管壁较脆弱,所以被人一碰你才会感到刺痛。孕期激素不稳,不但会加剧它的扩散,还有大出血风险,万一压迫了气管,则有窒息风险。言尽于此,再也不见。”
见邹恒真的头也不回地走掉,怀飞白才莫名慌了神。他想也不想地起身冲上前,紧紧抓着栏杆,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邹恒!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可你为何一次都不能如我的愿?”
第93章 第 93 章 晋江文学城
邹恒前行的步子猛地一顿,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愤懑, 才缓缓地回过头来。
“你想听什么?我是否喜欢过你?”
怀飞白沉默不语,只觉得一瞬间心跳如鼓。
“那你听好了。”邹恒目光冷冽,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嫌弃,声音更是冰冷至极:“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梦里的我,都从未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