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好似有千金一样重。
沈谢文心尖一颤,禁锢住对方手腕的手也松了一些。
他知道,裴清月说的是真的。
在那场毁天灭地的仙魔战前,沈谢文偏执的认为裴清月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只因见了他染上魔气,便先入为主不管不顾的认为是他沈谢文甘愿坠入魔道,不愿听他任何解释,也不想顾及他们这么多年的竹马轻情意,毅然决然地将他赶出齐舒宗。
更别提后续的误会一层叠了另一层,其他人朝他泼的脏水实在太多太多,起初他还是想解释的,但是没用,后来沈谢文就放弃了,身上背着的黑锅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都累积成一座雄伟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人愿意相信他,就连他最亲爱的师兄都不信。
久而久之,沈谢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的确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手上也曾沾过无辜人的血。
到后面,在沈谢文一次失手误杀后,他跟裴清月的关系就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所以那些年,沈谢文一直以为,裴清月早就已经恨透了他,恨透了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叛徒师弟,恨不得让他当场暴毙,将他碎尸万段。
可当沈谢文被那些正道门派围攻屠杀,灵气衰竭身负重伤命悬一刻时,裴清月却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身青衣飘然恍如九天神祇降临。
他提着九离剑,发丝被风吹得扬起,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沈谢文却从他桃目间,窥见了那某种似海般翻涌的骇然惊惧。
那时裴清月看着满身是血的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好像什么都不顾了......
裴清月提着剑,缓缓地一步步向沈谢文走来,望向他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和悔意,他在他的面前驻足。
周围的修士也好魔修也罢,都被此处的动静吸引,纷纷停下了与对方喊打厮杀的行为,纷纷将视线都投向了战场中心。
那些正道人士见原本处在闭关期的裴清月居然大驾光临,只当是他来亲手了结这作恶多端的魔尊性命。
“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混世魔头早该死了!”
“就是!杀了他!杀了他!”
此时战场中心正在上演围观群众最爱看的狗血戏码,曾经亲如手足的师兄弟如今相见却是仇敌,一个是天之骄子万人敬仰依恋的神祇,一个是沾满污泥万人惧怕唾弃的魔头。
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兴奋剂,他们的喊叫愈发愈大,熙熙攘攘响彻山顶,他们的目光,就等着裴清月手起刀落,大义灭亲。
就连沈谢文也是这么想的。
他当时早已耗尽所有的力气,身上露肉见骨的伤痕疼得钻心,心魔放大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想着跟在场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而见到裴清月的那一眼,他忽然什么都不想了,一种浓浓的倦意席卷全身。
反正裴清月也是来杀他的,死在裴清月的剑下,总比死在别人的剑下要来的舒心。
沈谢文那时已经放弃挣扎了,漆黑的双眸对上裴清月的双眼,就等着九离剑将他一剑穿心。
接着他就看到,裴清月忽然俯下腰肢,勾着他的下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略微薄凉的柔软唇瓣轻轻贴上了他的嘴唇。
沈谢文的瞳孔一颤瞬间放大。
周遭挨得比较近的那一圈人群像是哑了火的炮仗,瞬间安静,靠后一些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那一昧的含着,让裴清月杀了沈谢文。
这个吻持续了不过几秒,对沈谢文而言,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的长。在一片叫嚣的混乱喊叫中,裴清月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沈谢文难以置信,极度震惊又十分不解,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和被心魔扰乱的神志不停的扰乱他的大脑。
他望着裴清月似琥珀般美丽的眼睛,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最后,他也只喃喃自语般说了两个字:“师兄......”
他想问他为什么。
裴清月眼睫似蝶翼般扑颤了两下,可他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等沈谢文将后半句话问出口,便匆匆将九离剑向上抛去,足尖一点向后退了两步,双手飞快地解印,浅金色的细线符文以半空中树立的九离剑剑尖为中心向周围编制出一道花纹繁杂,流光溢彩的阵法。
在场没有人知道裴清月这是在做什么。还是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这是九转回天的封印阵法!裴清月根本不想杀了沈谢文!这丶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