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梦池中

闻言，沈谢文一怔，视线落在周围茂盛高大的说林中古树上，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这里居然是齐舒宗后山的禁地？

听起来很离谱，但从裴清月口中说出来，却很容易让人信服。

“而且。”裴清月缓缓叹了一口气，“我依稀记得，在我年幼之时，似乎曾来到过此处。”

裴清月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垂着眼帘，浅棕如蜜的瞳仁中掺杂着别样的情绪，有迷茫也有惊奇，似乎对于自己曾经进过后山禁地一事也感到意外。

沈谢文问道：“师兄是想起什么了吗？”

“嗯”裴清月轻轻点了下头，答道：“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响，应当是很年幼的时候发生的了，那个时候小孩子心气，就喜欢在宗门四处瞎晃悠，那天不知怎么的，居然就晃悠到禁地的外围来。”

沈谢文奇怪道：“后山的禁地不是常年覆着好几道结界吗？师兄又是如何破解的？”

裴清月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我当时进去的时候，没受到任何阻拦，就好像......”

他秀眉一蹙，声音听起来也添了点严肃：“就好像没有结界一样。”

“没有结界？”沈谢文道，“这就奇怪了，我刚入门时，师尊便告知过我，不可擅闯后山禁地，这一点你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会违背。”

“况且禁地外的封印阵法是第一任宗主布下的，就连师尊那样实力强悍的人要打开结界都要花上好几个月，怎么你会轻易的就进入了呢？”

跟裴清月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沈谢文可以说是早就摸清楚对方的性格了，裴清月有时候是挺顽皮的，但这种顽皮是有分寸的，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长久以来的教育灌输让这些思想根深蒂固，否则他也不会在撞见沈谢文身上有魔气的时候，毅然决然将他逐出了宗门。

他从前是这样一个遵守规矩的乖弟子，又怎么可能会违背空度仙尊立下的宗规，跑入禁地内呢？

裴清月也深知这个道理，但此时的他记忆并未完全恢覆，只能努力从几个零星的画面里，拼凑出一些真相。

他努力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当时好像在追着什么东西，一时没注意周围环境，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禁地之中了。”

裴清月在那之前，从未踏进过这片区域，起初面对周围极度陌生的环境，他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然后呢？你接下来去做了什么？”

“我原本是想找到出去的路，虽然之前从未进过此处，但禁地里的树木植被与齐舒宗其他地方的全然不同，所以我没多久就意识到自己闯入禁地了。”

裴清月缓声道：“我意识到我能轻而易举的进到这里来，想必是结界被破坏，所以着急着超出去的路，想要马上回禀师尊这里的异样。”

“可我走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出去的路，反而是越走越深，直接进到了森林的最深处。”

“而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小片池塘。”

说道这，裴清月顿了一下，继续努力回忆道：“那片池塘不像是天然的，四周用数块很大的原石垒成一圈，而池子里的水是青绿色的，非常清澈透亮，能清楚地看见水中的极快巨石和砂砾。”

“然后......”裴清月像是回忆的很吃力，大脑像是过度负荷，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压力，开始发出阵阵疼痛的警告。

“嘶——”裴清月按住太阳穴，不敢再继续回想。

沈谢文连忙扶住他，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师兄，没事的。”

裴清月靠在沈谢文怀中，缓了很久，剧烈的头疼才慢慢减退。

沈谢文原本揽着他肩背的手移到了他的太阳穴处，代替了他自己的手，用适中的力道帮他揉按着。

裴清月忽然问道：“对了，我记得你方才说，你对这个地方有种熟悉感？难道以前也来过？”

沈谢文揉按太阳穴的手没停，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对这里感到熟悉，但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我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这就很奇怪了。

没来过这里，又为什么会对这里感到熟悉呢？

而且......

他说着，两人对视一样，同样都意识到一件事。不论是裴清月年幼时毫无险阻误入禁地，还是沈谢文对此处有着熟悉感，又或者是如今他们穿过九转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