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错重点了,卡文迪许先生!”司长把玩着手边的银叉,“作为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出身神圣二十八族的一个纯血统名门,我巴蒂·克劳奇又怎会吝啬到容不下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波西掏出纸巾擦拭着手指上的沙拉酱:“那司长您真正的意思是——”
“是为了我的那个逆子。”老巴蒂愁眉不展,“你们认识这么久,他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最忌讳的就是抛头露面,可他在这一年内为你屡次犯忌!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他对你如此上心?但我只明白一件事,跟你接触得越多,他的处境就越危险。”
少年眸光加深,对方又说道:“卡文迪许先生,我儿子帮过你那么多次,我不奢望你能回馈他什么,只希望你能站在我们父子俩的角度考虑一下。我的这个逆子虽然不怎么上道,可他毕竟是我们克劳奇家的血脉,也是老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为了这个逆子,孩儿他妈已经做出了无法挽回的牺牲,倘若他再出什么岔子,可叫我这把老骨头该怎么活啊?”
“哦?”波西嗤之以鼻,“既然如此,那您当初在法庭上,为何要当着全体议会成员和他母亲的面拒绝承认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呢?他苦苦哀求你为他洗脱罪名,而你为了仕途和名誉,不仅绞杀了儿子对父亲的期盼和爱,更将他19岁以后的人生毁于一旦!”
司长双目紧闭:“现在讲这些也于事无补了!就眼下来说,只要我们父子俩能相安无事地度过后半生,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对方的潸然泪下让波西一时之间竟有些触动!这难道就是父爱吗?少年这样想,或许吧,反正他也无法对此进行分析论证。
“卡文迪许先生,”这位悔过自新的父亲抹了抹眼泪,“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司机,就在楼下,他会护送你去罗马尼亚。你放心,到那儿后自然会有人给你安排份工作的。”
波西讶然中沈默,原来自己早就被安排好了,只不过对方还贴心地给了他一个吃软吃硬的选择。
“那丶那我可以再见他最后一面吗?”少年眼中带着祈求。
司长站起身来,漠然道:“时间不等人,卡文迪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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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后,波西就被送到了罗马尼亚,不久后成了当地的一名驯龙师。
长期的辛劳让年轻人身体每况愈下,幸而有其他同事悉心照料,他才得以保住了自己的这条小命。
时光荏苒,波西在罗马尼亚这一待,就是七年。
1994年,三强争霸赛的赛点定在了霍格沃茨,驯龙师们受邀返校,负责约束并控制第一个比赛项目中要用到的火龙。
终于,在同事兼好友查理·韦斯莱的照拂下,波西顺利回国。尽管他十分想念母校,但鉴于自己的特殊身份以及当年邓布利多校长的告诫,年轻人最终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这份光荣的任务。
黄昏时分,波西一个人来到博金博克商店,他转转悠悠,回忆着自己第一次步入这里的活动轨迹。
很快,年轻人再次走到了那条蛋白石项链前。波西驻足原地,呆呆地看着货架上那条美丽的项链。他情不自禁探出了手,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别乱碰!这位先生,您没看到旁边的警告语吗?”
波西回眸轻笑:“博金先生,是我!”身后的中年男人先是一楞,而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
“你是……波西·卡文迪许?”博金先生惊诧万分。眼前这位身着白色风衣的青年男子早已褪去了儿时的青涩与稚嫩,一头金发及腰,碧蓝色的眸子深邃而迷离,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丶英姿飒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左半边脸被长发挡得严严实实。
“好久不见,博金先生。”波西唇角微勾,“七年了,这条项链还没卖出去啊!”
对方笑着调侃道:“是它一直守在这里等你呢,卡文迪许先生——它已经认定你,非你莫属了!”
“我才不要嘞!”波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玩意儿太危险了,普通人甚至连碰都不能碰它一下,所以我还得把它藏起来!但您知道,它对我来说只是件工艺品。在我看来,一件艺术品若是固步自封丶孤芳自赏,那它纵然再特别,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毫无价值的美丽废物。”
博金先生笑而不语,年轻人犹豫片刻后低声问道:“对了,秋元呢?他有来找过您吗?”
“从未,”博金先生面露苦涩,“他毕业后就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