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吓了一跳,郭海纯和林森赶紧上前扶起齐喑,张天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任长风渐渐缓过劲来,重覆道:“纪霄没了,现在正在火化。”
过了好几秒张天佐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听到了啥,“老大,别开这种晦气的玩笑啊,那孩子不就是电解质紊乱吗,没别的毛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任长风的表情里不带一丝玩笑的意思,还有身边一言不发的齐喑,张天佐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没有人回应他。
“可笑,太可笑了……”林森突然笑了,“那梅舒治疗完了回来我们怎么和她说?就还她一个骨灰盒吗?基检六局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啊!不就是做个基因检测吗?直接把人给检测死了?!”
郭海纯还算冷静,提出一个现在完全不重要但又很关键的问题,“纪霄的基因检测结果呢?”
这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
任长风拿着智脑的手无力地垂着,“没做成,做之前纪霄就死了。”
纪霄死了,尸体也火化了,没有人知道也无法判断纪清和梅舒的基因结合缺陷的可能性到底会不会成为现实了。
齐喑无力地推开郭海纯和林森,摇摇晃晃地走进休息室,摔倒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挥之不去的就是梅舒询问的眼神和那句纪霄他还好吗。
纪霄他还好吗?
他还好吗?
不,不好,纪霄不好。
因为,他死了。
那个不被期待却被父母偷偷摸摸带到这个世上的小生命,就这么消逝了。
齐喑想起自己都没见过纪霄睁眼的样子,因为生病,他一直在沈睡着,以后也将永远沈睡,再也看不到这个他曾经来过的世界。
任长风在休息室门口站了几分钟,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想了想还是敲门进去,看了齐喑一眼,转身坐在另外一张床上。
“其实这是基检局的问题,他们会和梅舒交待的。”
齐喑知道他是在说如何面对梅舒。
“可是她向我求助了,我也答应了,我总要给她一个答覆。”
任长风想说,你可以等基检局和梅舒说完之后再说。但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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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组的人还没能鼓足勇气去告知梅舒纪霄的死讯,他们就已经收到了安定医院发来的通报,说梅舒袭击了医院的护士,导致两名护士轻微受伤,因为他们拦着她出去找儿子。
几个人看着通报沈默。
郭海纯犹豫半天,看看另外几个人,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你们觉不觉得,整体上看,好像梅舒的攻击性比纪清要强一些。”
林森看了他一眼,“因为她偏执,有官方盖章发证的那种偏执。”
齐喑也道:“也因为纪清没有这么多表现机会,他唯一的一次表现机会的结果是一死一伤。”
张天佐也有点犹豫,“可是之前完全看不出来她偏执,是她藏得太好,还是没有触发事件啊?”
齐喑琢磨,“我觉得是没有触发事件吧,你看梅舒的三次攻击,一次是我们要抓她和纪霄,一次是基检六局要从她手里夺走纪霄,一次是两天了纪霄还没有被送回来,她想去找孩子,触发点就是纪霄。如果和纪霄无关,她应该是个挺温和的人,她接受审讯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
张天佐接受了齐喑的说法,任长风却道:“那么,梅舒对孩子的偏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齐喑几人楞住,“什么意思?”
任长风眉头紧锁,“你们还记得吧,我们最开始提审纪清,他说七次流产后是梅舒强迫他继续要小孩的,在纪清的描述里,梅舒是偏执的,偏执到身为高知人士却会知法犯法。而梅舒的供述则与纪清的相矛盾,但在知道纪清的说法后,她又主动推翻了自己的供述。以上这些表现,加上他俩的体型差,都让我们觉得纪清是在推卸责任,梅舒是在为爱担责,并在再次提审纪清时和他说了我们的判断,然后,纪清就顺理成章地承认了他强迫梅舒的情况。但是,结合梅舒这几次的表现,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第一个提出异议的郭海纯最快理解任长风的意思,“你是说纪清在故意引导我们这么想,我们还上套了?”
尽管不愿相信这种猜测,但是全程跟完那三次审讯的齐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测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