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杜长闻补充道:“浴室在左边尽头。”
夏镜眯了这一会儿,又洗了个澡,出来时就精神多了。
寻着声音,他在厨房找到杜长闻。
厨房没有门,里面偌大一个瓷砖垒砌的桌面,环绕三面都是厨台,角落嵌着冰箱,仔细一瞧还有烤箱,可谓古今结合,配置得十分豪华。夏镜学杜长闻赤着脚,头发也不擦,靠在门框上看他切西瓜,看了几秒忍不住拉开冰箱门,看见里面塞满了新鲜的蔬菜丶水果丶肉类丶酸奶,甚至还有各类啤酒和一罐蜂蜜,终于笑出声来:“难怪你说都准备好了,可是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偷偷运上来的?”
杜长闻拿了一牙西瓜塞进他嘴里,轻描淡写地回答:“请人提前送来的。这是住人的房子,又不是深山老林,有什么难?”
夏镜被说了也不在意,笑眯眯地跟着他走回客厅,盘腿坐回挚爱的沙发,享用水果。
继西瓜之后,他们又陆续享用了葡萄丶酸奶丶沙拉,当然还有聊天和亲吻。这下不仅不知道时间,连吃的算哪一顿也不知道了。
仿佛眨眼间,天色就已经擦黑,两人也没顾得上归置完行李,聊到觉出困意,就去二楼卧室里睡觉。
山里实在是静,一倒头,睡意就袭来了。
夜里,不知第几道闪电透过窗帘缝隙划进卧室,留下刺眼的白光,接着是闷雷轰然响起,伴随着逐渐加大的雨声,这才吵醒了夏镜。这个季节,又是山里,雷雨频繁也在预料之中,夏镜扭头看向身旁,杜长闻果然不在。
反正是假期,睡不着也没关系,夏镜如是想,于是顺从本心也爬起来。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看,一眼就看见杜长闻靠在沙发上,就着一盏台灯看书。夏镜正要下去,身子还没动,杜长闻就擡头看上来了:“你也醒了。”
“你头顶长眼睛了?”夏镜笑道,这下放开手脚噔噔地走下楼:“我总觉得我们睡得早,看来那时候不是天黑,是要下雨。你说这趟是不是白来了,想着来避暑的,结果天气这么坏。”
话虽这么说,语气却并没有什么不满。
走到沙发后面,他又圈住杜长闻的脖子问:“咦,这不是我带的书吧?”
“嗯,是这间房子里的。”
“哪儿有放书的地方呢,我都没看见。”
“你背后,那间小房间。”
夏镜记起自己没来得及参观的房间了,松开手往里走:“我去看看。”
他先打开尽头的一间屋子,开灯一瞧,是间卧室,小是小了点,但围着扇形落地窗,想必白天来看风景会相当不错。当然此时此刻,只有风雨中摇撼的树影和时而闪过的白电,要是睡在这里,真是没人能睡得着。
熄了灯关上门,他又打开隔壁那间屋子,里面除了一小扇窗户,全是高大的木柜,柜子里堆满书籍丶锦盒丶珐琅器丶瓷器丶相框……即使定时有人打扫,依旧透着一股细尘或是旧书页的味道。
夏镜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正要走时,目光扫过一张框住的照片,又停住了。
那是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相框下半部分留出空间,贴了张说明文字,大概是当初给人参观展示所用。定神细看这几行文字,原来照片上的人乃是最初建造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是如今这一代主人的先辈,但说明里只写了“摄于晚清”,没有标明年份,到底是哪年拍摄的照片就不得而知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杜长闻的声音:“在看什么?”
夏镜转身,将手里的相框递给他看:“原来这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只是照片里有两个人,不知道是哪个。”
窗外雨声响得如瀑布一般,夏镜说话时离得很近,窗户外明昧的光影印在他脸上,将睫毛的影子拉长了。逼仄的空间里,杜长闻一伸手就揽住了他,这才将目光移至那张照片,只扫了一眼就说:“因为没人知道了。”
夏镜感到杜长闻的手在自己背脊上轻轻爱抚,夏夜的暴雨让气温迅速降低,空气微有凉意,彼此相贴的温热体温就显得格外熨帖亲昵。
夏镜朝他笑了笑,才问:“你怎么知道?”
杜长闻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将相框抽走就要往旁边放,口中不在意地解释“我问过了,这是唯一的一张照片,没有旁证,后人自然认不出”,手却游移着向上,按住夏镜的后颈凑向自己,吻了过去。
夏镜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吻,分开后却又一把捞回相框,再次细看起来:“这两个人相貌完全不同,看着也不像家人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