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这么霸道?
剩下四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周瑜就已怔楞着一动不动。
孙策也有些楞住。
他坐在周瑜身后,本就挨得极近,因此当周瑜突然侧头过来时,他最先看到那双宛如月华的眼眸,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压抑的情绪。再之后,唇上温热的触感几乎令他呼吸一窒,仿佛时间就此停止,神仙的画笔借此肆意挥洒,将这一幕永存于此。
他碰上了周瑜的唇角。
周瑜猛然回神偏头躲避,唇角上的触感却始终残留其中,春风迎面拂来,吹了许久,才将面上的薄热散去。
“公瑾,我……不是故意的。”
周瑜嗯了一声。
孙策也再不敢闹,专心驾着马行至军营中。
解终朝慢悠悠地跟上来,下马后一见孙策摸着自己唇角满脸回味的模样,刚想问出怎么了三字,又瞬间反应过来,难得机智地止住了嘴,跟着一旁的周瑜就跑去点兵。
一直忙到日落时分,解终朝累得就地仰躺在草地上,虽然周瑜已经决定训练水师,但吴郡终究比不过鄱阳湖那可以容纳数万人的操练地。
不过大概要不了多久,周瑜应该就会将目光转向鄱阳湖了,解终朝也不需要担心这件事,只一路跟着周瑜点兵,也算是学习了不少。
“唉……”
一声叹息蓦地传进解终朝耳中,解终朝偏头看去,见孙策不知何时也躺在了一旁。
两人位于高处,往下看时,就能看见周瑜站在点将台上从容点兵的修长身影,斜阳如火,照着那身红纹白裳,像是未来那染了火的大江。
“怎么了这是?”解终朝难解,都共骑一匹马了,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公瑾在,我都不需要再操心其他事宜了,但我孙伯符有什么好的,能让他一路跟着我?若是有一日,他想走了……”
闻言,解终朝不免笑出声,“放心,他超爱的好吧!”
孙策似乎耳聋了一瞬,“爱谁?”
“爱……爱江东?”解终朝轻咳了一声,“策兄就别瞎担心了。”
这君君臣臣的关系,几千年来,又有多少人甘愿屈居于人下?谋逆丶起兵丶掌权,似乎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可周瑜呢?
认定了孙家,便是孙家。
明明以周瑜的兵权势力,在孙策遇刺身亡时,便可独自揽权掌江东,可他偏偏没有。那时孙权不过才十九岁,行军打仗,治国之法从未掌握,却被周瑜推向了孙策的位置,一心为臣辅佐孙权。
直到十年后,曹操八十万大军南下,周瑜力排众议主战保江东。
没有人愿意相信江东几万人能击败曹操八十万人,只要投降,哪怕江东孙家基业不再,他们这些臣子依旧可以为官为曹操效力,而这个过程,只需要牺牲一个孙权。
这是唯一能保命的办法,有谁不愿意投降呢?
偏偏,还是周瑜。
为了君,作为臣,都做到了极致,从未有反心。
孙策看着最后一缕霞光隐入山中,又缓缓抚上唇角,笑了笑,“不担心。”
解终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什么时候去扎鱼?”
孙策:“……”
“解终朝,有没有一种可能……”
解终朝捂耳拒听,“你那库中那么多宝贝,分我一件又如何?你看我现在连把称手的枪都没有,怎么上阵杀敌?怎么保护瑜兄?”
解终朝话一说完,孙策果真思考了一下,“你说得倒也对。”
这一天天的,不仅要给孙策做心理辅导,还得搬出某尊大佛才能混入古董库,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