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顺着江水而下,甘宁也不知道自己游到了哪儿,只是随便找了个岸爬了上去。他不是江东人,自然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地,只能顺着被踩稀疏的草地走,直到日上中天,前方终于出现了几户人家。
他一家一家地敲门大吼问:“有人吗?”
无人应答。
他便有些不耐烦,“再不出来,别怪我烧了你们屋子。”
甘宁面目凶戾,一副恶人长相,兴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身前紧闭的屋门突然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出来的是一对老人,发丝半数皆白,没有什么精气神。
两人却在看到甘宁背上的人一瞬间,双目亮了亮,“周公子!”
甘宁嘶声道:“你们认识?救一下他。”
正忙碌打水间,里屋传来脆生生的女孩声,“阿娘,是周公子来了吗?”
“是啊,阿落,快去山间采些退热的药来。”老妇人呼道。
名叫阿落的少女自里屋跑出来,见周瑜正躺在木椅上,昏昏睡着,立刻应声出去。
解终朝循着指引追来时,恰好与匆忙出门的阿落撞上。阿落揉了揉撞疼的额头,擡眸看向与她相撞的人,好心提醒道:“看路呀。”
解终朝胡乱地嗯了一声,然而,电光火石间,他却只觉这道声音如此耳熟,熟悉到他们似乎已经相处了很多年。
他蓦地低头看去,与阿落双目对上,顿时让他怔楞,“阿落……?”
解终朝在晃神间,几乎脱口而出。
“嗯?你认识我?”阿落偏头看他,有些疑惑。
认识吗?不……他应当是不认识的,只是因为有一个人的记忆,所以才认识了。
是张禄的妹妹。
解终朝仔细看了眼眼前的少女,那双眼睛十分灵动,身上的衣裳也并不是记忆中的粗布麻衣,反而由丝勾勒着精致的图案,就连发上,也插戴着两块不大不小的发饰。
解终朝又越过阿落看向她身后的屋子,灌风漏雨的屋子早已修葺一新。
解终朝缓缓点头,“我兄长周瑜,同我说过。”
“原来你与周公子认识!你是来找他的吗?他在里面呢,只不过起了高热,我去给他挖些草药。”
见阿落奔走离去,解终朝终于提步走进了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屋子。
只是,才刚一走进去,就见院中双臂环胸,悠闲倚在门口的水贼。
“甘宁!”解终朝眉心紧皱,心中怒火再起。
虽说甘宁以后会是吴将,可此刻终究只是个水贼,哪能指望水贼有什么善心?!是他的大意才使得周瑜生了危险。
“哟,老子当是谁呢敢直呼老子大名,原来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来!”他捏着拳,看着解终朝,蠢蠢欲动。
“周瑜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狗命!”解终朝怒道。
甘宁好笑着摊手道:“有事啊,怎么没事?烧了一晚上,只怕烧糊涂了吧?不过我又不嫌弃,我那锦帆水寨中,刚好缺一个压寨的美人!”
“你!”解终朝伸手取了一旁堆着的木枝,“今日不把你打得叫爹找妈,我就不姓解。”
两人于院中对拼,掀起一阵尘土飞扬,鸡鸣犬吠。
甘宁来一拳,解终朝又巧劲化之,举着木枝往他手腕拍去,铜色的肌肤顿时起了一道红痕。
甘宁踢来一腿,解终朝又如法炮制,往他那膝弯拍去。
就这样来来去去,甘宁也不服输,仗着自己肩宽肉厚压下去,扭打在一起。
解终朝一拳砸下去,“你他妈当水贼当上瘾了是吧,这么想周瑜,小心哪日姓孙的带着人一窝端了你的水寨!”
甘宁啐了一口,满脸晦气,“哪家孙子?老子都够当他祖宗了,来一个我抢一个,你甘爷爷可不是吃素的!”
解终朝心中发笑,以后有得你后悔的。
“若不是看周瑜没什么事,你和你的水寨明日就不保。”
两个人翻来覆去地边打边说,甘宁腰间的劣质铃铛响得是分外折磨。甘宁这会儿得了机会翻身在上,正要一拳砸下去,却只觉脑袋蓦地钝了一下,不住发懵。
倒下去的瞬间,只能看见那刚才还昏睡不醒的人,正扔下手中木棍,拍了拍手,说了句:“吵死了。”
好暴躁。甘宁这么想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你醒了。”解终朝站起身来,见着周瑜,长松了口气。
“这么大动静,想不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