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紧,耳尖泛起一抹红,也不知是被晒的,还是热红的。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山下的农户刘婶家常年给清泉寺供菜,每周末早晨会定时上山送菜。
今天早上季璃去接刘婶的时候,看到她的竹筐里放了两颗桃子,他忽然想起任川,想起昨天下午任川好像盯着桃子多看了几眼。
然后就鬼使神差地找刘婶买下了桃子。
季璃的睫毛抖了抖,他说:“后厨买多了我怕浪费,没事,你要是不喜欢吃就....”
“喜欢。”任川打断他的话。
意识到自己回的太快。
他挠挠后脑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桃子看着还行,谢了。”
“不用谢。”
季璃努努嘴,想再说点什么,但好像又不知从何说起。
任川此刻的心情却变得特好,像今天的好天气,他从兜里掏出张纸巾,垫到花坛的石阶上,坐下后问季璃:“你要把这块都剪完?”
季璃点头。
“这么多得剪到什么时候去?“
“挺快的,估计还有半小时吧。”
“.......”
两人随后你来我往地聊起来,没什么主题。
屋瓦上的天空飘动着几片白云,绿树倒映着蓝天,风打碎光,光斑粼粼,往远处飘,一直飘,飘到他们的侧脸边,一切都是这么的悠然。
最后一束剪完,季璃把地上的花枝挨个捡起来,准备带回去插瓶。
花枝尖刺多,一个没注意,食指指腹传来一点刺痛感。
他下意识低低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任川立刻蹲下问。
季璃摊开手看了看,食指上溢出一颗雨珠般大小的血滴,也才发现他手腕靠里的位置不知道什么多出好几条血印子,估摸是剪花的时候擦到的,猛地一看还有点吓人。
“没事。”他收起手,没当回事。
任川也看见了,他的两条长眉早就拧得紧紧的。
但他还记得季璃说他烂好人的事。
——别管闲事。
他想。
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到季璃手腕上,白皙的皮肤上,有好几条红痕,衣服上都染上了一点血迹。
忍了几秒。
没忍住。
就当看在桃子的面子上。
任川出声提醒:“你这得赶紧消毒,不然容易细菌感染。”
见季璃脸上仍是不在意,他很小声地又补了句:“我包里有碘伏和创口贴。”
说完也没看季璃,视线偏到花枝的刺尖上。
季璃听见了。
不仅听见了还觉得怪新鲜的,想到之前感冒药。
笑道:“你出趟门,带的倒是挺齐全。”
任川嗯了一声,视线挪到季璃脸上,轻声解释:“习惯了。我妈一天到晚毛手毛脚的,我爸出门就会准备一个常用医药包,他又经常出差,就老是强迫我准备。”
季璃也看向他。
“那你要不要去消毒?”
任川的瞳仁很黑很亮,蹙眉看人的时候,眼尾会微微下垂,像小狗仰头看你的眼睛,又真诚又干净。
季璃明明是不想答应的。
盯着这双眼,竟吐不出拒绝二字。
“你不是还要听课?”他找回一点理智。
任川楞了一秒,神情略微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一句都没听懂,一直在打瞌睡,菩萨应该不会责怪我吧?”
季璃笑了:“应该不会,心诚即可。”
任川把他手里的月季接过来,起身,笑着偏头看他:“那我现在来帮助你,菩萨应该更不会责怪我了,所以走吧。”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季璃突然觉得任川背后的天蓝得晃眼。
他眨了眨眼,然后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嗯。
回到房间,在任川去行李箱翻药包的时候,季璃把自己往床上一砸,手背搭在眼皮上,悄声呼了一口长气。
怎么又成这样了。
可是,他放下手臂,望着任川为自己忙碌的背影,心头上像被灌入一捧温温热热的水,心脏也泡进温水里,舒服地想要喟叹出声。
这是一种既陌生,又温暖地令人贪恋的感觉。
任川找到碘伏和创口贴,拿到床边,问:“我给你处理,还是你自己来?”
“谢谢,我自己来吧。”季璃起身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