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在季璃再次贴上来的那一刻，任川回过神，下意识挺身擡手想推开，手覆上季璃肩膀那一刻，他睁开眼，眼睛瞬间暗了下来，眼尾显出一点红，露着委屈和受伤。

他就这样看着他，不再进一步也不退后。

任川理智上不想继续，但是，就在季璃眼尾变得更红的那一刻，他还是心软了，覆在肩上的手轻轻抚到后背，变成温柔的支撑。

季璃在等，在等被彻底拒绝，但心底溢出的苦涩已经窜到眼睛里，止不住发酸。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

后背被一只手掌抵住，来自任川，猝然来袭的巨大惊喜让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脑袋发空，眼尾直接晕出泪意。

“哭什么。”贴着唇，任川的话语有些模糊，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季璃吞了进去。

悸动的种子混入泥泞，在湿润中发芽，纠缠着薄荷香气。

任川被季璃亲得浑身发麻，细细密密的吻贴过来，来得粘稠又撩人，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咚咚声快把耳膜震碎。

他茫然，又紧张。

但不得不说，在亲吻这件事上，季璃终于展示出了大他三岁的阅历和经验。他似乎异常喜欢任川圆润饱满的唇珠，每每舔一下，又用牙尖蹭一蹭，蹭得任川喉咙一阵阵发紧。

察觉到自己快喘不过气，任川猛地擡头，头抵在季璃的颈窝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像一条搁浅在岸边濒临窒息的鱼。

季璃满足地甜笑，但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不换气呀。”

发出来的声音好像由为软，不同于平时的清亮，低低的，粘粘的，像含了颗桃子味的糖。

任川顿了一下，擡眼看去。

看见季璃弥漫着潮红色的脸，被生理性眼泪染湿的眼睫，还有那个此刻微微张开，格外红润的唇瓣。

一股奇异的麻意和热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带着从未有过的体验，和难以描述的冲动，任川的眼神彻底暗下来。

他绷着身体，耳廓越发红润，不敢再看季璃。

季璃却擡着下巴再次迎过来，眨着湿润的长睫，像不知餍足的猫。

在下巴被他扣住的那一刻。

任川陡然用力，推开季璃。

来不及看季璃的反应。

像落荒而逃一般，任川扔下一句对不起，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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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来，卫生间里的光线也随之暗下来，任川坐在马桶上，他楞了好久，直到面红耳赤。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难道是因为没经历过接吻？

这种经历对任川来说实在太新鲜，以至于他甚至找不到参考模板来对比，来解答此刻的状态，然而心脏还在跳，身体里的热气一股接一股的涌上来，烧得他发慌，完全平静不下来。

而且不仅如此。

刚刚他发现。

只要视线一对上那张唇，他就还想吻上去，以非强迫性的，主动的，迫切的，难以自持的冲动。

甚至在想到那些帖子，想到其他人也吻过季璃，都见过他这幅分外撩人的样子，都听过他黏糊糊的声音，他的心底竟迸发出一股难以忽视的毁灭欲，想咬破，咬到烂，直到完完整整地印上他的痕迹，只有他的痕迹，叫季璃深刻。

万般覆杂的情绪冲击着任川的理智，他的脑子越来越懵。

从前剥丝抽茧的结论正在一点点瓦解，什么只是因为心疼，这种根本站不住脚的想法顷刻间变成粉碎。

他喜欢季璃吗？

季璃说过会吃醋，是因为占有欲，任川无法否认，他有，到现在，他甚至因为一个吻对季璃有生理反应。

好像模模糊糊中摸到了一点真相，但任川又不敢确定，他不知道喜欢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就算明确喜欢之后要做什么。

在一起吗？

像李子文那样谈恋爱？

可是任川再次清楚地认识到，禅修班即将结束，他会和季璃相隔两地，异地恋，他见李子文谈过，每天抱着个手机像脑残一样，没两天，又因为隔得太远闹分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闹得跟仇人一样。

任川第一反应是抗拒，抗拒他和季璃的关系会以闹剧收场。

他想不明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该拒绝该说清楚还是该坦诚，但最直接的想法是不能是这个结局，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