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也紧张起来,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手从任川手心里抽出来,扯了半天,反而越扯越紧,始终被任川紧紧地握着。
像在说别慌,大大方方地牵给他看。
任川开完门,扬起眼皮看了李子文一眼,擡下巴,语气凶巴巴:“到底进不进去?”
“进。”
李子文被他一凶顿时跟小媳妇一样,踩着小碎步进门,熟练地翻柜子找拖鞋,喷酒精。
等他坐到沙发上,忽然晃过神。
他抓起冉言的手臂,一脸凶恶:“我靠!冉言,你他妈是不是早知道了?”
冉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把他往旁边推了推,然后从沙发后面抽出个抱枕,掏手机,点视频,接着完全不搭理人了。
看他这个反应肯定早是知情人了,李子文那颗受伤的心被掰成了好几瓣,碎了一地。
可当任川自然而然地落坐到季璃身边,季璃给他递过湿巾擦手,又递过水杯时,两人默契又一气呵成的互动。
李子文本来觉得兄弟背着自己出柜,妈的,好奇怪的心情,默默转了个弯。
就怎么回事。
他俩好配是怎么回事!
这种心情,在季璃挂上围裙,随后摆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任川这狗吃的比他还快时达到巅峰。
在昏黄的灯光下,李子文咬着筷子看看任川,又看看季璃,突然开口:“你俩这样也挺好的。”
任川擡起眼皮看他,发出个问号。
李子文也不知道咋说,他谈过不少恋爱,跟每一任恋爱的相处状态都不如他们俩,明明没有做什么很亲昵的动作,但每一次很小的互动,哪怕只是夹个菜,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很淡的情绪在流动。
他闻到了。
所有难以接受的事情忽然都变得理所当然,他扒了口饭,没说什么。
任川还挺意外,没想到李子文接收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多了。
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瞒着身边人,包括之前,李女士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任川都是直接点头。
当李女士问女孩长啥样时。
“男的。”任川说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妈。
李女士花了三秒钟消化这个炸弹,反应过来,又凑上去:“所以男孩长啥样!”
任川把之前季璃倒茶的那张照片翻出来给李女士看了,引得一阵惊艳的尖叫,差点没把他的背拍碎。
就是这事还没让冉泽知道,毕竟他这个老古板,暂时接受不了这么新潮的思想,改造工作任重道远,希望李女士能早日赢得革命的胜利。
之后任川跟季璃回学校办覆学手续,还跟他在周围租了小单间,放了点自己的常用物品。
时间过得很快,在开学的第二个季度,伸张正义的大人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和整理后,有了些意外收获,通过网络联系上了一批被赵德义引诱的年轻人,其中还包括几个未成年人。
南方的冬季总是来得早一些,第一场初雪落时,冉姨代表这些受害人将赵德义的所作所为一纸告上法庭。
事发后,引起激起民众激愤,赵德义三个字一时之间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
这次他的保护伞也起不到作用了,校方只能发出将其予以开除的回应,以平舆论。
玻璃窗上结出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任川的出租屋内亮着一盏黄色的落地台灯,这是季璃挑的,摆在米白色的地毯旁边,显得特有格调。
地毯另一边摆着画架,画布上有铅笔勾勒出来的风景,前面的地板上随意散落着几支颜料管,两支画笔,和一盘刚调完的色盘。
薄荷味的香薰散发出淡淡的味道,季璃趴在地毯上构思涂色,手指在半空中挥舞着,头枕在任川腿上,任川眼睛看着电脑,空着的手指叉到他的发缝里,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揉捏着,给他放松脑子。
面前的两个蓝绿水杯飘出一缕缕白色热气。
飘到很远。
一直到遥远但确定的未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