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辫子,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镂空头箍,一身漂亮的黑衣,虽然年纪还小,但精致的五官仍然掩盖不住,尤其是眉眼之间,像极了祁宸宿。祁宸宿走到那床的旁边坐下,放下了拎着的糕饼盒,一只手抓住了床上那人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
“小舟,我来看你了,想哥哥了吗,哥哥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今天是小舟的生辰,时间久了,小舟以前喜欢吃的东西好些都找不到人做了,哥哥学着做了一些,小舟别嫌弃哥哥的手艺。”
说着说着,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晶亮的泪水在祁宸宿的眼里转了转。透过微弱的光可以看清,洞厅的四周都刻了一些小小的人像,有的威严,有的和善,有的是调皮打闹的孩子,还有的是和蔼可亲的老人,每个人的面孔都栩栩如生,不知道是洞外水帘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这里没有一点灰尘也没有一点蛛网,安静得有点不寻常。
一种若隐若现的声音在山洞里游荡,像是幽灵一般,似乎在喊着,伯稚,声音传入了祁宸宿的耳中,祁宸宿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一股热浪顿时充满了整个山洞。黑色的影子从墙内钻了出来,可刚跑出来便被一条红色的光绳直接栓住,没有任何动弹的馀地。一团团小小的火悬浮在空中,照亮了整个山洞,影子也在火焰的照耀下化成了人形,祁宸宿一脸从容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
“伯稚……”
这一声伯稚传入祁宸宿的耳中,也使他的心为之一颤,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缩小了一些。时隔千年,祁宸宿再次听到这一声呼喊,熟悉又陌生。他紧了紧拳头,光绳收缩,一身惨叫传了出来,祁宸宿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重覆着他刚才问的问题。
“你是怎么进来的。”
见祁宸宿的内心没有动摇,那影子也不再那样喊他,而是褪去了身上的祟灵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伯稚,我是……”
还未说完那人便被吊了起来,一团火焰在那根绳子上燃烧,那人挣扎着,可是绳子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即便如此他依然喊着那一声,伯稚。
祁宸宿咬着牙说了一句。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别想着用几句话动摇我,我不吃这套。”
“伯稚,几千年过去了,不记得我了吗。”
祁宸宿嘴角微扬,眼睛边的红色花纹瞬间从暗红变成了鲜红色,还发着淡淡的光,像是来自地狱的光,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人影所在的道路也被火焰铺满。火焰塞满了整个通道,一声惨叫传来,震落了洞顶几块石头。祁宸宿转过身,看见即将砸到床上人的石头,贴心地护了一下那人。看着那孩子的脸,祁宸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也可以说是悲伤。
“伯稚……”
声音依旧传了过来,在熊熊的烈火之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个人浑身半透明,身上没有染到一点火星,温柔的眼神看着祁宸宿,嘴里依旧叫着两个字,伯稚。
看着那人的样子,祁宸宿红了眼,但凡是祟灵都逃不过这火焰,能够穿透这火焰的只有灵魂,祁宸宿挣扎着,他深知面前这个人可能是又一场骗局,但这个人已经穿过了自己的火焰这是事实,此刻,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面前这个是他夜夜都在思念的亲人,即使这是骗局他也想骗骗自己。伯稚两个字一声声敲击着他的心,几千年来再没有人对他呼喊着这两个字,一切是那么熟悉,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你真的……”
那魂魄飘到祁宸宿的面前,伸出虚无的手掌摸了摸祁宸宿的头。
“我的伯稚长大了,原谅父亲只能这样和你见面,父亲实属无奈。”
祁宸宿的眼泪滴落,穿过了面前的这个灵魂,他伸出手,摸到了这个魂魄,即使是魂魄,还是和当初的感觉一般无二。
“父亲,你的魂魄还在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或许我……”
“你可以什么,求你的师父吗,伯稚年少顽劣便被他们收为了徒弟,父亲实在不想再麻烦他们,看见伯稚长大,父亲就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