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身份证上的名字。
“唐硕人”三个字从此抹去,新身份证到手,赫然已是“卫朝枫”。
从派出所出来,司机见了他,叫了声“卫总”。
他点点头,算是默认。
这一消息迅速在坊间蔓延,引起不小哗然。有人说他叛变,有人说他恋权。唐家好手太多,论资排辈他唐硕人算老几,还不如乖乖回卫家,做他权倾一时的卫家第三代。
媒体评论卫朝枫,是真正的识时务者。
没有人知道,他只是愧疚。
很快,关于他的另一桩事登顶新闻热搜。
一篇报导横空出世,直指卫朝枫与谢劲风婚事将近。新闻源头来自葬礼那日,家属席上只有卫谢二人,宾客私下揣测,这就是谢劲风入主卫家女主人的序曲。卫鉴诚生前曾亲自松口,对外界承认卫朝枫婚事将近,前后一关联,更增添新闻真实性。
周刊出街第二日,卫朝枫看到新闻。
他通览全文,甩下杂志,吩咐秘书打电话给杂志社。主编一听是暴雪董事局打来的电话,亲自接听,秘书一字一句转达:“全文不属实。立刻撤稿,登刊致歉。明天见不到头版致歉信,卫总的意思就是法庭见。”
整个杂志社被卫朝枫的强硬作风弄得人仰马翻。
当晚,见到这篇报导的,还有程意城。
洋洋洒洒六千字,图文并茂,向她揭示卫谢多年交情的另一面。原来,在她未曾出现之前,卫鉴诚也是属意他们二人的。是卫朝枫的强硬态度,令卫鉴诚不得不服软。
程意城看着配图。
葬礼上的卫谢,分列家属席的位置,她看得好难过。她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是错过了。说不上对错,就是错过了。
失眠的夜晚,她总是想和他发短信。
信息社会,电邮太冰冷,一串字符打上去,说不好一句“我想你”。一支手机握得滚烫,满满的草稿箱,都是未发送。
内忧外患,旧疾覆发,她独自去医院挂妇科。
冗长检查,寂寞无依,个中滋味但凡少女都没有勇气细说一二。躺在检查台,打开双腿,冰冷的仪器捅进去,她一向被他惯着,许久未尝生疼滋味。
医生问:“结婚了吗?”
她低声回答:“没有。”
医生看她一眼,颇为同情。
取样本,交化验单,两日后去拿化验报告。
妇科医生见她年轻,又未婚,多叮嘱几句:“宫颈发炎,典型的女人病。你还没结婚,还是注意点好。性生活方面节制一点,不要受长时间的太大刺激。男人不会注意这些,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程意城取回病历卡,不忘说一声:“谢谢医生。”
医者仁心,说话刻薄,未必是坏心肠。有些好话,必要耳提面命,才记得住轻重。
走出科室,程意城有一点难过。
不是为自己,是为感情。
她从不怀疑和卫朝枫一定会结婚这件事,可是如今,她忽然发现,这件事也完全可能不发生。
走到医院楼下,视线一扫,竟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许久未见的保时捷。程意城心跳漏掉一拍,下意识把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女为悦己者容。
车确实是卫朝枫的车,而他却不是为她来的。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卫朝枫抱起谢劲风就疾步走向vip通道。谢劲风血色全无,这是生理痛丶失血过多的征兆。这是她的旧疾,这些年用过中西药,养了很久,始终好好坏坏。碰上这遭卫鉴诚葬礼,她通宵守灵丶迎来送往,尽到一个晚辈的责任。她受恩于卫家,这笔恩情足以抵消卫朝枫先前对她的流放。
卫朝枫恩怨分明,看在眼里。方才开会时见她脸色不对,当她捂住腹部倒在会议桌,卫朝枫立刻中断会议,抱了人就走,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他一路将人抱进急救室,放上急救床。
医生对他道:“卫总,妇科检查,请止步。”
卫朝枫点点头,想要抽回手。
谢劲风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她眼中有泪,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她一个机会。
她在葬礼中对祖父的心意令卫朝枫服软,不愿同病痛中的人计较。他抽回手,对她道:“我留秘书在这里,你放心。”
说完,卫朝枫转身离开急救室。
一擡眼,四目相对,熟悉的身影近在迟尺。
一对情人,疏离多日,就这样不期然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