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啊！”

最后一枚烙铁印上额角时，五皇子已发不出声。

拓跋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完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将当年五皇子那群人折磨哥哥的手段一一用在他身上，直到五皇子奄奄一息，才缓缓停手。

“五殿下，这是你欠苏家的。”

女孩扔开刑具，对着狱卒吩咐：“流放之人，可别让他轻易死了。”

走出天牢时，沈楚安正站在门外等她。

拓跋琼就着雨水洗手：“我可怕吗？”

沈楚安解下大氅裹住她的身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做得对。”

“只是……”

“只是什么？”

“越霜，我们能不能……”

她扯下大氅扔进泥泞：“不能。”

第31章

拓跋琼知道沈楚安想要说什么。

曾经的苏越霜满心满眼的都是沈楚安，却换来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破镜重圆，重修旧好本是佳话。

可对于现在的拓跋琼来说，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爱恨交织，阴谋诡计后，她已经无力在去爱人。

雨水顺着女孩的发梢滴落，拓跋琼最终叹了口气：“沈楚安，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自以为是的保护，不过是另一种伤害。”

说到底，苏陆英的死和沈楚安，甚至是和她都脱不了关系。

她又道：“你忘了吗？我曾立誓，终生不嫁。”

两人从一开始以错误的身份在一起，就注定没有好的结局。

“你不必这时候拒绝我。”

沈楚安说着，把腰上的玉佩塞入女孩的掌心。

这玉佩正是三年前苏越霜和离时，让人给他退回的。

男人的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家纹玉佩是沈家世代传给主母的……若你还是要离开，三日后启程时再还我，可好？”

感受到手中的玉佩暖意，拓跋琼没有拒绝。

但答案早已在心中写下。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

这天清晨，拓跋琼独自一人来到苏陆英的墓前。

青烟袅袅杂糅，与晨雾交织在一起。

“哥哥，苏家的冤屈得以昭雪。你可以安息了。”

拓跋琼把香火插上，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从今以后，我要护着的不止是姜国，而是各国的和平。哥，你曾教导我，身为将门之后，当以天下为己任。”

“我会带着你的遗志，继续走下去。”

说完，她站起身，对着墓碑上的“大将军王”，道别离开。

与此同时，沈楚安在府中收到了拓跋琼派人送回的玉佩。

玉佩被包裹在一块素白的绢帕中，上面没有只言片语。

沈楚安握着玉佩，指尖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站起身，披上外衣，大步走出府门。

男人叫来暗卫：“备马。”

玉佩重新挂在了腰上，沈楚安轻声道：“她既选沙漠，我就去守着雪原”

暗卫愕然：“可首辅之职……”

沈楚安玄色裘衣下官袍的红早已显得陈旧：“辞了。三年前我选江山负了越霜，余生只剩这件事不能错。”

“我要去边关，世世代代守护边关的和平。那里有她的衣冠冢，也有我未尽的补偿。”

很快，大虞国与姜国达成会盟，不上税纳贡，不兴战火。

长久之下各国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八年后。

经久无人的姜国边关冰河上，多了一座小小的庙宇。

庙中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柄红缨枪和一件褪色的战甲。

沈楚安每年都会来这里，点上三炷香，静静地站上一会儿。

“越霜，边关的百姓都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你曾守护的和平，我会一直替你守着。”

庙外，风雪依旧，但他的心中却多了一份安宁。

而千里之外大虞的皇宫中，拓跋琼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天际。

她的背后是绵延而下通往祭祀台的金绣软纱的地毯。

暮色中升起万千孔明灯。

侍者传话道：“王上，明日恭贺您参加即位仪式的各国使节已经到了，正在殿外等候。”

拓跋琼深吸一口气，提起繁复的王服转身走向大殿。

一步一步，登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从此，心中只余万里江山，再无女儿情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