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高跃林更是爆了粗口,“小子,在火车上我给你留了面子的,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啥人,要不然,下了火车你觉得你能全须全尾地进这四九城来吗?”
“小叔我……”
“老三小远,你们让他进来吧。”屋里,高跃华喊了一句。
高远这才让开身子。
高山快步走进去,一眼瞧见沙发上并排坐着三个人,老爸居中,二叔二婶分别坐在他身边。
这货走到高跃华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双腿哭嚎起来:“爸,儿子不孝,儿子给您认错来啦,您可让我好找啊。
儿子去了三号院老宅,听邻居王大叔说您早就不在那儿住了,我又去了新开路胡同,这才打听到我二叔的住址……
儿子总算见到您了,这些年,儿子想您啊,儿子也对不起您,您原谅儿子的不孝,今后就让儿子在您身边好生伺候您吧。”
可谓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高跃华丝毫不为所动,一抖腿就甩开了高山的双手,冷着一张脸说道:“苏山,当着我高家所有人的面,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身体里虽然流着我的血,但是我和你之间的父子情分在当年你和你妈把大字报贴出来,公然揭发我存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的时候已经断绝了!
你来京城找我的目的我一清二楚。
也请你回去转告你妈,不要妄想着在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你们母子俩想要的,渴望得到的那些东西,提都不要跟我提!
也休想用什么骨肉亲情来打动我!
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爸呀,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亲儿子啊。”高山继续痛哭流涕装可怜。
高远嗤了一声,嘲讽道:“你爸在牛棚里关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承认是他亲儿子啊?”
高山怒瞪高远,“你他妈再多说一句,我弄死你!”
没等高远发怒,高跃民先忍不住了,抬脚踹向高山的胸口,“我他妈先弄死你!你个狼心狗肺、不忠不孝的东西,老高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熊玩意儿来?
还他妈跑到我家里来撒野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儿子就是高跃民的逆鳞,高山这话一说出口,就把这个平日里斯文儒雅,如谦谦君子一般的大学副教授给彻底激怒了。
高跃林也不忍了,两个大步迈过来抓住高山的头发啪啪甩了俩大嘴巴子,满脸戾气低声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胸口被二叔闷了一脚,脸上又被小叔扇了两巴掌,剧烈的疼痛感传遍高山全身。
他目露凶光瞪视着高跃林。
前阵子偶然听京城一老熟人说,自己老爸复职了,成了省部级高官,他一颗心躁动起来,眼前闪动着金钱、美酒、美女、豪宅,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于是立刻跟他妈说了。
苏爱玲一听也精神焕发了,母子俩密谋一番,老妈决定先让自己来打头阵,下跪也好,磕头也罢,多说点好听的,无论如何都要获得你爸的谅解。
高山爽快答应下来,来之前那一腔子对美好生活的火热渴盼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也没想到高家所有人对自己居然如此的恨之入骨,他也后悔当年对父亲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卖个惨,哭几声,再道个歉,父亲看在血脉亲情的程度上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但是,他显然打错了算盘。
看着高跃林双眼中跃动着的小火苗,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高山此刻心如死灰。
但他却不死心,又扭过头去可怜巴巴望着高跃华,颤声道:“爸……”
“你不要喊我爸!我没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我甚至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回去告诉你妈,我已经再婚了,让她熄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跟你妈,永远没有复婚的可能!
老三、小远,把他给我丢出去!”高跃华对高山彻底寒了心。
高跃林薅着高山的脖领子将他拽起来,高远抓住他的手腕。
叔侄俩一个在前面拽,一个在后面推,把人强行推出门去。
然后,咣地一声,高远把门关紧了。
高山终究没敢再踹门。
他从一家人对待他的态度上已经看出来了,无论自己如何忏悔、道歉,都不会得到一家人的原谅。
小叔、小姑、高雅、高远就不说了,恨不得现场挖个坑把自个儿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