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笑着一躬到地。
莫惜捏着眉心。
金剑银剑以及左相的视线都在她身上。
玉玺已经被燕北王手下夺走——太后身为女子,自然抢不过身强力壮的府卫。
燕北王在殿内扫视一圈,用手指着莫惜身旁的小太监。
手下人会意,过来抓住小太监拖到燕北王身边。
小太监哭爹喊娘,顺便带上燕北王的母亲。
燕北王脸色瞬间变黑,将盖好朱印的圣旨丢到小太监怀里。
小太监刚要誓死不从。
莫惜叹着气用口型说:“听他的。”
太监不懂,但太监莫名信服尚书大人,只能小声开口。
“奉……”
“大点声。”
燕北王低头看着莫惜,开口命令小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德行有失,愧对先祖,即日起禅位于皇兄燕北王江霁。钦此。”
燕北王一党叩首山呼:“陛下万年。”
左相最后看了一眼莫惜,该是见她仍无反应,将官帽往地上一扔,转头便走。
馀下站着的人,面面相觑。
有几人也脱下官帽,向门口走来。
莫惜示意金剑银剑拦住几人。
倒不是她想让几人多信她片刻。
而是看燕北王那要吃人的眼神,此时走出御林军包围到宫门之外,这几人怕是瞬间尸首异处。
莫惜扫了一圈跪着的官员,擡头看向江霖。
这位依旧没有做阶下囚的意思,依旧笑意盈盈,对上莫惜的视线后,甚至还眨了眨眼。
燕北王擡起手。
殿内黑衣人瞬间动作,殿外御林军见状也冲进金銮殿。
两方打作一团。
燕北王冷笑一声。
大军已然赶到。
黑衣人首领趁机振臂高呼:“投降不杀。”
御林军左顾右盼。
分心之际又被砍死一片。
有反抗的朝臣也倒在血泊之中。
左相站在莫惜身旁,金剑银剑保着几人。
其馀暗卫也从天而降站在江霖身侧,擡手解决江霖身后王府下人。
但暗卫区区八人,黑衣人人多势众,再加上殿外冲进来的军队。
左相看着莫惜:“莫大人,你的棋呢?”
金剑银剑以剑拄地,眸色猩红。
莫惜站在原地闭了闭眼。
殿中站着的人,只剩下她身边几人以及江霖身边几人。
朝臣中胆小的,要么给燕北王跪下做投降之意,要么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亦或被打伤躺在地上。
所幸燕北王不想杀太多官员——大概是怕日后上朝庙堂空虚吧,顺便再立个仁君之名。若不然也不用在乎弑兄的名声。
黑衣人宝剑横在莫惜颈侧。
左相重重甩了一下袍袖,擡腿踹向执剑之人,却反被踢翻。
殿外雷声大作。
有规则的铁骑声蓦地传来。
莫惜睁开眼。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金剑银剑趁机过来将莫惜和左相脖子上的剑拨开。
龙椅上把玩玉玺的燕北王瞬间擡头。
压在殿外的大军中,被人冲出一条血路。
屈景昭银甲上染了一片猩红,与金銮殿朱门相映成辉。
户部侍郎翻身下马,扑在莫惜身侧。
“大人,景昭来迟。”
莫惜弯着眼睛。
“辛苦了。”
殿外,燕北王的军队被冲杀一片。
本就都是大雍之人,除了为首有官衔之人,兵士也不愿短兵相接。
若是胜局已定还好,如今又被屈景昭反包围。
燕北王的军队立刻溃不成军。
江霁站起身,亲自执剑往江霖方向去。
暗卫早发现,却无暇抽身。
金剑只顾擡头大喊:“陛下当心。”
江霖侧身躲开。
“哥,我真该感谢你的自大。”
话音未落,燕北王的手腕便被江霖钳住。
“拖到现在才想杀我,”江霖迎向燕北王震惊的目光,“若是你幼时杀我,我可能还真的引颈受戮。”
说着,将燕北王手中宝剑卸下,顺势将其双手反剪,膝盖压着他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