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的话，左子澄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打量程焰的动作。

“我回来与你解释，如今这事儿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左子澄放下手呆笑一声。

周围还站着不少的玄云天弟子，大多是他在星云学堂的同窗，早就听闻左子澄和程焰关系要好，之前在学堂内没瞧见过的人都纷纷感叹，这也确实要好啊，去哪里都要和对方告知一声。

不过左子澄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做？

众弟子皆是不信，各自面面相觑着轻笑。

程焰站在原地冷着脸，一双眼紧盯着谢听玉的背影。

李珏似乎在和谢听玉谈论什么，两人一直没有动作。

程焰觉得没意思得紧，垂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盘炒得极其香的瓜子，她沈默片刻，试探着抓了两颗。

后面她依旧是一言不发，一边在人群中托着一盘瓜子，一边磕着瓜子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

让得本目不斜视瞧着演武场中心状况的弟子们都回过头来，把注意力分给了她一些，甚至还有脸皮厚些的，不顾程焰那威名在外的暴躁人设，凑上来问，“可否向程师姐讨要一份瓜子？”

程焰瞥了他一眼，就在那弟子将要撤退之时，程焰把手中托盘递过去，“一把。”

弟子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去，伴随着一声极其礼貌的“多谢”，从他面前的托盘里抓了一大把瓜子安然离去。

程焰见状也是收回手，厚脸皮开口的弟子回头一看，抱着一盆紫竹的少年揣着瓜子“卡擦卡擦”，察觉到他的目光，从袖子里抓出一把灵石，“抱歉。”

那一把灵石大概有几十颗的样子，而那瓜子，怎么也不可能卖出这等价格，弟子没有犹豫，直接接过灵石，还说了句谢谢。

紫竹少年从她的托盘里抓瓜子程焰是知道的，她也没理会，只是起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紫竹少年好像在不动声色往她这边靠过来。

旁边飘来一阵翠竹的清香，不知不觉间，这紫竹少年已经挪到了她身侧，程焰蹙眉，她瞪了对方一眼，“作甚？”

“你就是程焰师姐吧？”

紫竹少年面无表情，身上的翠竹清香充盈了程焰的鼻腔，他看起来是个分外正经的弟子，克己覆礼。

但程焰定定看了看他怀中的快要衰败的紫竹时，突然嘴角一抽，“你是药灵峰峰主秋竹师叔的首席弟子？”

对方眼睛一亮，但表情还是犹如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程焰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你是不是对你的脸做了什么？”

“这你都能看出来呢？真厉害。”紫竹少年顶着一张面瘫脸惊叹，看着格外的怪异别扭。

“不过不是我自己动的，是我师尊让我学学紫竹的气质，他常用竹教导我，君子当品行端正，教育我要成为温师叔这般的君子，只是他嫌弃我笑着太难看，一怒之下直接给我的脸施展了静止咒。”

“哦，还和这紫竹绑在一起，说是等紫竹何时长大了，届时我这咒法便也就解开了。”

长大？

程焰瞧了瞧那株被紫竹少年抱在怀里，快要衰败的紫竹，陷入了短暂的沈默。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往用来怼左子澄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确定这咒法还能够自然解开吗？紫竹好像要死掉了。

程焰知晓徐渊的名字，这人被秋竹从小拉扯大，就像是秋竹的亲生孩子一般，只是听闻他非常爱笑，就是笑起来怪异非常，在外面秋竹一般都不让他笑。

程焰只听左子澄提到过，不过左子澄的思维跳跃，往往不会在同一个话题上纠缠太久，于是她也就没听到后续。

没成想，今日因为一盘瓜子意外认识了当事人。

“我师尊还说，诗韵师叔的徒弟程焰，性格直爽，是个性情中人，让我多和你接触一下。”徐渊说到这里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是真的不会交朋友。”

程焰擡眸，把托盘又递过去，示意他抓，顺便打量徐渊的脸，不得不说，这幅面无表情中透露出的淡淡死感，还真是别有一番特色。

不敢想象笑起来是什么模样，能够让秋竹亲自出手阻止他笑。

“谢谢你啊，你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程焰：“……秋竹师叔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这种……”

能归类于性情中人？

她只是平等地讨厌一切蠢物，尤其是左子澄这种话痨还喜欢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