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她肩膀上，掏出云听。

“你看，这上面的联系人都是我熟悉的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会用云听，下次你要找我不要用跑的方式，直接给我发云听我能看到。”

程焰掏出腰间云听，一时楞住了。

谢听玉从莫名其妙醒来就在鬼府，她成为了一只初生的小鬼，身体小魂力弱，随便一只鬼物都能碾死她。

但是好在，她比较淘气顽劣不会受其他小鬼欺凌，还能引得鬼主和红袖的关注。

在这两鬼的庇佑之下，谢听玉不会被其他的鬼物伤害，甚至到了后期，她展露极强天赋，还有了一定的实力，完全能在鬼府横着走。

鬼府中的鬼物多半都来自于凡俗界，但也有一部分是从前修真界和鬼府还没有彻底闹掰之时进来的，他们进入鬼府时就已经拥有了强大的神识，具有天然的威慑力和压迫。

甚至可以反抗鬼差。

谢听玉打小就不喜欢那种无趣的生活，她总是想着追求刺激，追着这些生前曾是修士的鬼物讨打。

到后来没有鬼物愿意花费时间搭理她，于是九渊成为了她的目标。

深藏于鬼府深处，不见天日，无人涉及，还关押了强大的不明生物。

这种神秘感时刻诱惑着谢听玉去追寻。

鬼主不知在何人那里知道了她的想法，居然凭借一个莫名的借口将她派遣到九渊去镇守。

那时，谢听玉是八层境巅峰。

鬼主对她的忍耐力极强，以至于谢听玉在九渊也是“为非作歹”。

“你知道我是在什么环境里长大的吗？”

谢听玉擡眸看她，程焰不明所以，“嗯？”

“我从小见过太多的生死，是真正的生死，魂飞魄散，彻底消散于世间那种。”谢听玉的话音顿了一下，“生死并非只是□□的消亡，灵魂的消失，才是真正的永别，就连轮回都无法进入。”

毫无征兆，谢听玉开口说出这种话，和之前的话题毫无关联，程焰耐心听她说话，也不插嘴。

谢听玉其实不愿意和修真界的人交流过深，因为她迟早要离开，她不属于修真界这个地方。

她属于修真界人人喊打的鬼府。

这两者之间水火不容，相争多年，不是几句口头上的话就能够消除仇恨的，仇恨植根于一代又一代修真界修士心中。

他们不会顾念鬼府中的鬼品性如何，只知道那是鬼物，就该魂飞魄散。

哪怕里面有他们的先祖，他们也会说先祖早就仙逝，鬼府中的所谓先祖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我脸皮厚一点我随便说说，如果哪天我先你一步死了，不要难过，我的灵魂可能还在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就有我谢听玉，不过大概率你也不会觉得难过。”

程焰心脏猛然跳动，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旋即程焰一把抓住谢听玉的手臂，无声盯着她摇了摇头。

谢听玉的手指冰冷没有丝毫温度，感觉更加瘆人，“人终有一死，我只是觉得他们不会放过我，我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离我点不要受我牵连。”

“哪些人？告诉云蘅剑尊，让他来处理……。”

“他们如今正在处理。”谢听玉一双桃花眸带着冷意，“他们暂时处理不了。”

这话直接点明，程焰再如何愚笨也不可能听不出谢听玉话里的无奈，她一瞬间有些着急，“别说了，你快睡吧，明日我们还要起来练剑。”

她在转移话题，转移得也太生硬了点。

被程焰的双手按住肩膀往下压，谢听玉勾起唇角，笑道，“谁家好人在飞舟之上练剑？要是把飞舟捅出几个大窟窿来，可就有得赔了。”

程焰的眼尾发红，面容执拗，一门心思不想听她说话，甚至于擡起手来捂住谢听玉的嘴。

“你莫要说话，不然我生气把你踢出去，你就别想和我睡了。”

谢听玉扭开头，发出有些模糊不清的话音，“不说了，不说了。”

程焰收回手去的同时猛地把蜡烛熄灭，她睡在床榻的外侧，一只手放在脸侧，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掌滑落，程焰楞住，小心翼翼把眼泪擦干净。

谢听玉在内侧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根本看不腻这东西。

她侧首，程焰背对着她，肩膀微不可查地抖动。

“死不是彻底分离，被人忘记才是。”谢听玉的声音低而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