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蓬血液喷洒在他脸上,剧痛随后席卷而来,高壮修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飞出,落进丝线编织而成的网里,被不断切割殆尽。
“啊啊啊”
年迈修士跟着眼瞳不停打转,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额前的花白碎发都被冷汗湿透,紧紧贴在脸侧。
诗韵被吓了一跳,但这神秘人一出现就在针对北冥云宫的人,让她心存侥幸。
可能是北冥云宫的仇人呢?
说不定呢?
就在诗韵心想的下一刻,那双紫金色眼瞳眨动。
缓缓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紫金色眼瞳中金色占比更多,那种漠然神情让诗韵的心脏猛跳,秋竹抓住诗韵的手臂,竹笛横在身前,散发出莹莹绿光。
诗韵的意识回转。
“前辈,有何指教?”诗韵强装镇定,努力压下心下的慌乱。
那道身影坐在细而锋锐的丝线上,似乎格外轻盈随意。
“本座来此,讨要一个因果。”冰冷的话音强硬传入四人的耳膜,没有任何预兆的,血红色丝线扎中几个鬼影,拖拽到四人的面前。
鬼影被挂在丝线上不停挣扎,模糊的面孔突然变得清晰。
狰狞恐怖,骇人至极。
但只有北冥云宫两人面前的鬼影面容最为清晰,甚至能够看清楚五官表现出来的细微表情。
那是他们熟悉无比的面容。
“谢初漾?”
“前辈,您究竟是何人?还请明示啊。”
年迈修士哭丧着脸,枯瘦的手却在宽大的衣袖里转动,欲要掐诀。
然而下一刻,锐利的红线穿透墨色雾气,直奔年迈修士而来,红线在他的手腕出斩落,手腕在飞出的那一刻化作一蓬血雾消散,被黑雾吞噬。
黑雾仿佛欢愉地跳动。
年迈修士吐出一口血来,眼底涌上狠厉的猩红。
“能反抗最好,不然该是多么无趣啊?”
高壮修士一整条胳膊都被割断,他面带痛色,虽说望海潮修士的肢体残疾可以重新长回,但也会消耗不少的时间和力量去修覆。
眼前这个人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就能够让他和年迈修士无法反抗,那么一定是渡劫期无疑。
早已听闻望海潮与渡劫期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堑,这真正对上了,才知道渡劫期的强大与恐怖。
“还望前辈手下留情,前辈让晚辈等做什么,晚辈都乐意之至啊!还请前辈给晚辈等留下一条性命!”
北冥云宫二人都跪得很快,眨眼之间,他们形容狼狈,不堪入目,脸上的奉承也格外讽刺。
诗韵没动,秋竹手中攥着竹笛,也是没有挪动一分一毫。
“你是退芜鬼王?”秋竹的语气低沈,笃定。
他的话里听不出惧怕,但他的修为被这黑雾天地压制了许多,眼底倒映着这方世界的黑红底色。
“说来听听?说对了我就留你们二人一条命。”
“退芜鬼王,九层境修为,堪比修真界的渡劫期修为,从前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号,据说在十几年前,还只是鬼府的一只小鬼。”
“天赋极强,能够在十几年的时间内晋升九层境,足以证明这一点。”
“还有呢?”那双紫金色眼瞳中褪下了一分杀意,饶有兴致地继续提问。
秋竹表面镇定自若,攥住竹笛的手却早已冒出冷汗。
“擅用红色丝线,曾在一年前的百鬼夜行日现身,身着黑金色蟒袍,一双紫金色眼瞳,面容不知,在鬼府中镇守九渊。”
“说的不错。”
话音落下,身着紫金色蟒袍的身影在黑雾中浮现,金线勾勒出的蟒纹活灵活现,蛇信飞出,在诗韵面前晃动。
北冥云宫的两人不敢说话,缩在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本座不伤及无辜,你们滚吧。”
她的声音冷冽,擡手把两人送出。
诗韵和秋竹猝不及防被强大的力道甩出去,只留下北冥云宫的二人惊慌擡眸。
“前辈这是作甚?”
“前辈!”
“本来这两字听着应该甚是舒坦,但偏偏从你们二人嘴中发出来,格外恶心呢。”
年迈修士忍无可忍,擡手一道灵力飞出,穿透她的蟒袍,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
退芜擡手一巴掌拍下,一把黑色的刀从墨色中犹如鬼魅倏地出现在年迈修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