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显眼，心口泛出阵阵剧痛。

眉心一道用血珠点下的红痕印刻进去，和谢听玉眉心那道红色竖痕极其相似。

梵音寺能听到鸡鸣，每当天光破晓，鸡鸣就会准时响起。

“施主前来，可是请愿？”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出现在庙门口，他杵着竹杖，微微俯首看他。

温祉与一身红衣飘动，梵音寺上空常年萦绕着古怪的气息，那是属于妖魔鬼物混杂的气息。

温祉与手指蜷缩，“修真界身死之人无鬼差相引，魂魄最终可会归于荒野？”

鬼府与修真界水火不容，因此修士死去时，魂魄不会为鬼府的鬼差接引，只能流落于天地间，最后归于荒野，成为孤魂野鬼，甚至魂飞魄散。

他曾听谢听玉说过，少了一魄，她向来有主意，有什么事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起，因此他也不确定她用的何种方式找到的魄。

只知晓，那次她被其他的魂灵占据身体，就是找回遗失的魄的时候。

“施主先移步庙内吧。”

温祉与没回，执拗盯着他。

他的眼尾发红，浑身都被妖气环绕，再瞧不出以往的温和。

住持叹息一声，“老衲前几日让慧能去提醒谢施主，近日有血光之灾，但谢施主说，人之一生，生死皆有命数，无论是否为血光之灾，都是她修行中的一部分。”

“或许谢施主是想，若是成功度过生死劫难，便能够突破更高境界，若是真的在劫难中殒身，就代表命数到了。”

住持走下阶梯，“阿弥陀佛，施主，还望节哀。”

温祉与冷笑一声，“你怎知我是要问谢听玉？”

闻听此言，住持摸了摸胡子，“一年前，温施主，程施主和谢施主一同前来，但老衲未曾见到，待听得慧敏提起，才知晓诸位施主已经离去了。”

“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想见，不想沾染因果？”霜雾剑在温祉与身侧升起，红蓝双色阴阳鱼在温祉与脚下旋转，霜寒之气破开，以他为中心铺开，冰霜爬上台阶。

凝成坚不可摧的寒冰。

“温施主这是何意？”住持面露疑惑，眼瞧着温祉与越过他走上去，一步迈过庙门，住持再擡头时只剩下一片红色的衣角。

温祉与穿过长廊，穿透空阔的大殿，这梵音寺说是寺庙，却无人来供奉香火，就连里面的佛像都落了灰尘。

身骑六牙白象，手持如意棒，形象庄严慈悲的高大佛像映入眼帘。

佛像前张挂着的经幡和欢门被温祉与带来的风吹起，铺满了灰尘的案台上放置香炉和各种法器。

香炉中只剩下燃尽已久的香。

温祉与盯着多看了几眼。

“施主径直来寻普贤菩萨，是为了什么？”住持的声音在温祉与背后响起，温祉与没回头。

他冷着眸子，“来寺庙，除了求佛，还能作甚？住持不必担心，我不会对梵音寺做什么。”

住持双手交叠放在衣袖里，微微低了低头，“施主，世间没有覆生之术，即便能推翻重来，也只是用命数换取的一时生机。”

他的话冷静平和，但却犹如利剑扎入温祉与的心脏，温祉与笑出声来，手中的骨铃即便是他自己都不能使之发出响动，上面的神识被激发了，强大的力道不似外力，更像是从内部瓦解。

这是她借力打力，自行废除。

她早有作死之心。

住持的话似有其他解释，但稍微细想就会发现只能想出一片空，找寻不到其他的因果联系。

就算是异想天开，这世界都能有仙人，为何不能拥有覆生之术？

哪怕是奉上自己的血肉魂魄，赌上自己的转世轮回，生生世世，只为逆天改命。

住持或许是见他执迷不悟，不知回头，不知道何时走了。

温祉与上前几步。

靠近那案台，旋即擡首。

佛像上的表情悲悯，无悲无喜。

温祉与一身妖气翻涌，浑身颤抖，跪在佛像面前，缓缓弯腰，丢下他的骄傲。

“我屠杀世人，佛赐我惩戒，我甘之如饴，惟愿佛祖怜悯，为谢听玉，留得一线生机，便是拿我三世之命相换，哪怕一时生机，亦是无悔。”

话音落下，温祉与拜下，头重重磕下。

声音恳切，带着从未有过的祈求之意。

眉心的红点更加鲜红，骨铃中的红光大盛，像是回光返照，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他从来不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