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离开蝴蝶谷,张翠山对于遭受杨逍欺骗的事怀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然而此际不允许他颓丧,不愿再落入杨逍的玩弄使张翠山连夜赶路,偏偏张无忌的身体渐渐衰弱让张翠山忧心不已。
从安徽到湖北,从凤阳到武当,路途说远不近,张翠山却在十天的时间里赶至,等到武当山脚看见俞莲舟笔挺的身姿时,张翠山方才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五弟!”俞莲舟从收到张翠山的信鸽,就计算着他的归期,今日特意下山来迎他。但见张翠山从远处奔驰而来,俞莲舟忙勒住马缰,在马蹄乱拨的时候细细打量张翠山的脸色,许久才皱眉道:“你脸色如此苍白,是怎的?”
张翠山心道,我即便脸色苍白,也不及无忌难受。他看一眼怀里紧蹙着眉的张无忌,拍马道:“二哥,无忌的寒毒不容拖延,我们边走边说!”
俞莲舟于是调转马头,与张翠山并辔驰去。
山道难行,张翠山一手拥张无忌,一手勒着马缰,不由吃力。俞莲舟看在眼里,忽然在马上一侧,朝张翠山怀里一抓,张无忌呻丶吟一声,便落在俞莲舟的马上。
面对张翠山疑惑的眼神,俞莲舟依旧冷着张脸,口吻淡漠的说:“我武当有行侠仗义济世为怀之心,但是武当弟子也是血肉之躯,相较这个张无忌,五弟更为重要。”
俞莲舟说得有些严重,张翠山内心却感动不已,谢道:“多谢二哥!”
俞莲舟闻言,眼角眉梢却带了一点笑意:“五弟该罚!我去往回疆之际,就叫你莫再与我生分,那份歉意还未领,你倒又送了一份上门!”
张翠山见俞莲舟面色平和,微染浅笑,不由心里轻松,只觉得被杨逍耍弄的郁结之气也散去不少,对张无忌寒毒的担忧之心也淡下许多,于是他畅意言笑:“回到武当之后,翠山自当谢罪!”
两人说说笑笑,行路也不停,渐渐可窥紫霄宫的砖瓦。
三两名道童正欲下山采买,听到一阵马蹄声响,忙探头过来,见是俞莲舟和张翠山,忙叫道:“是五师叔回来了!快快,快去通知师傅和太师傅!”
会叫俞莲舟为师叔的,也只有宋远桥的徒弟了。
张翠山老远听见那个小道童大声嚷嚷,就与俞莲舟笑说:“大哥平日爱扮作古板严肃的模样,想不到教出来的徒弟这么活泼机灵。”
俞莲舟如何听不出张翠山话里的笑意?见张翠山调侃宋远桥,他也附口道:“俞莲舟平日爱做冷漠自持,还不是养出你这么个师弟?”说张翠山是俞莲舟一手带出来的也不假,张三丰七个入室弟子,先入门的几个已颇有所成,平时带着几个小的学武功,顾生活,也确实尽了许多心力。
“什么叫我这么个师弟?”张翠山不满道:“我张翠山在武林也颇有侠名!”
俞莲舟不由失笑,却故意板起脸来:“叫你不要和我生分,你就没大没小了!”
张翠山忙道:“是是,是翠山的不是,望二哥原谅则个。”说话间,又把对付江湖人的那套客气话搬了出来,可不叫俞莲舟奈何不得?
几个道童顾不得采买,一惊一乍去紫霄宫正殿禀报消息。待俞莲舟和张翠山从马上下来,就见一道红影扑来,一掌就往张翠山身上劈。张翠山眼明手快的抓住那只手腕,这般顽皮,不用想也知道是莫声谷了,他于是斥道:“七弟,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竟是将俞莲舟训斥他的话捡了来。
俞莲舟覆着一层冰霜的眸子再度染上笑意,莫声谷对俞莲舟这个少有表情的人露出的一点情绪颇为敏感,不由奇怪:“咦,我刚刚做了什么事情讨好二哥了么?”
张翠山扯扯莫声谷身上的红衫子,笑道:“你还须讨好二哥?整个武当山上,谁不纵着你?看这红衫,怕是六弟也没有过吧!”这句调笑惹来莫声谷一个瞪眼,他嘟囔道:“我就是个俗家道士,还不让穿红了?五哥净知道嘲笑我!”
三人说话间走过一条长廊,张松溪从长廊那头窜出来:“怎么?五弟,对四哥给七弟挑的衫子有什么看法?你若是喜欢得很,我也给你定制一件?”
张翠山忙摆手道:“不不不,多谢四哥心意。翠山回来,理当先拜见师傅,不知道师傅现在在哪里?”
张松溪如何不知张翠山在转移话题?他调笑的眼神在张翠山身上一溜而过,答道:“师傅在庭院里推演太极,翠山急着去观摩?”
张翠山正色道:“离开武当月馀,确实想念师傅,这是其一;其二…”
张松溪露齿一笑,打断他:“其二嘛,就是为了你从山下